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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子若很快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朗声道:“殿下请二位将军入帐议事。”

二人同时起身,同时迈步,肩膀撞在了一起,震得铁甲哗啦乱响。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退让,硬顶着又走了两步。

萧陌怒视萧东楼:虽然都是少将,但我军职比你高,自然应该走在前面。

萧东楼斜目以对:你军职再高,又不是我上司,凭什么走在我前头?

闵子若干咳一声,打破僵局,指了指头上:“二位将军打算光着头去见殿下?”

明人说的光头并非没有头发,而是指没有巾、冠。不戴头巾出门就像是裸奔一样,比没有头发更不成体统。

这时候就体现出短发的优势了。

在萧陌整理头发戴上头巾的时候,萧东楼只是把头巾往头盔里一铺,再往头上一套,大摇大摆地往军帐内走去。看着一脸怨色的萧陌,闵子若忍不住轻笑道:“将军,殿下是将头发披下来戴头巾的。”

萧陌一愣,飞快地用手将头发捋平,仍由它们披在肩上,带上巾盔朝里走去。

帐内除了萧东楼之外,还有总参谋部的几个将校,大帐中间摆着一张北直畿辅沙盘,上面已经插满了代表敌我的三角小旗。

朱慈烺朝萧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再次将目光投向沙盘。两个参谋给萧陌腾了一些地方,让这位名满全军的少将站到了沙盘边。

萧陌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要准备进行反击了。在这段僵持的时间里,近卫一师和二营控制着北直防线,主要工作就是训练乡勇、探查北直地形,制作沙盘。真、保一带的沙盘是萧陌每天必看的,早已经牢牢印在了脑袋里。

“现在驻守天津的博和托是阿巴泰的儿子,总兵力不超过五万,其中建奴真夷只有一万余。”参谋汇报着情报,手上的竹鞭落在天津上。

“中路的图赖和遏必隆在天津、保定两个方向的清军之后,显然是负责策应。总参认为,清军的主攻方向还是保定府,由洪承畴、阿巴泰的主力大军承担。”参谋顿了顿,又道:“但是我们不能解释的是:为何洪承畴一直以小股兵力进行试探,迟迟不发动总攻。”

用兵谨慎是洪承畴的特性,明清双方对此都是知之甚详。洪承畴最喜欢用的战略就是“围堵对峙”、“待敌自败”。松山之战他就是这个思路,可惜被黄台吉劫了粮道,最终战败。在原历史时空中,他受命为五省经略,从陕西到两广建立起一道几乎令满清破产的防线,最终熬死了南明,这才算保住了名臣的声望。

但上述两种情况都是因为他占据了战略优势,而现在运河被扼,每过一日,满清脖子上的绳索就被收紧一分,“待敌自败”实在比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