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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百姓来说,官府帮他们报了仇,安了家。该遭千刀的土匪得到了严惩,知府老爷青天明镜,生民仰赖,这是第二重利益。

可谓一石二鸟。

唔,不对!

还有那些剿灭土匪的人马。

那些人马……吴伟业猜了个正着:正是那些被游击营抓捕的村民。

这些村民只是不愿执行一道暴政,谈何罪过?却被官兵投入苦工营里做苦力,自然满心绝望、悲怆。这时候又是光芒四射的府尊老爷,将他们从火坑中解救出来,发给衣服食物。

当此再造之恩,府尊老爷让他们去剿灭土匪,为父老乡亲报仇……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看似残虐粗暴的手法,细细分数却是环环相扣,即便谁都知道开封的“大治”其实是杀出来的,但是白骨入殓,开封府上下欢声载道,官民咸安,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至于罪魁祸首“破墙令”,谁能从大义、文字上嚼出一丝罪过么?

“豫省何辜?遭此人祸!”吴伟业彻底黑了脸,也不理廖兴,转头往轿子走去。

廖兴仍旧端着碗,在他背后朗声道:“敢问榜眼郎,你看到一群疯癫痴愚之人将要跳崖。好言相劝却又不听,那是看着他们跳下去摔成肉饼,还是以雷霆手段将他们拦住呢?”

第345章 马蹄带得淮河水(2)

“最近读了些书,”廖兴不等吴伟业回答,继续道:“忘了是哪里的故事,说郑国大夫子产病了……”

“《左传》,昭公二十年。”吴伟业脸色更黑了,直接将廖兴打入了不学无术之列。

“大约是吧。”廖兴没考据的癖好,随口道:“到底是榜眼郎,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到了为政上就不明白了呢?”

《左传?昭公二十年》: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