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不是交了么?你们这又是何苦来着?”朱慈烺笑道:“刚在里面与几位老将军商议下一步的部署,屋里热得够呛,咱们就在这院子里吹吹风,凉快些。陆素瑶,去准备点果子和冰汤来。”
“尤将军若是没事,也一并聊聊吧。”朱慈烺见尤世威还没走,邀请道。
“敢不从命。”尤世威抱拳应道,他还是不习惯东宫的军礼,虽然看着更气派些,但总有些异样。
朱慈烺招呼众人在池塘边散落而坐,借着树荫和水汽,倒是真要凉快许多。他道:“报告我看了的确有很多问题,比如单宁没有留主力看守后路要道,这是十分不应该的事。但是我也注意到三营的会议记录没有相关讨论,可见左光先、牛成虎、惠显明显是心存侥幸,只想着尽早赶到藁城立功,这点上他们也有责任。当然,单宁,你是主官,你得替他们背起来。”
“是,卑职明白。”单宁重重一垂头。
“萧东楼,你现在知道欲速则不达了吧?”朱慈烺对于战场迷路这种事最为头痛,说是运气不好吧,也不能全归在运气。说是轻忽吧,人家也是很尽心地在赶路……最后只能泛泛道:“以后还是要定好章程,稳扎稳打,尤其探马要放得远一点,战场的准备功课一定要做足。”
“末将知罪!末将敢立毒誓,再无下一遭。”萧东楼沉声道。
朱慈烺又望向萧陌和周遇吉,笑道:“你们两个打得不错,是被拉来凑数的?”
“末将临阵应对有误,太过于行险了。”萧陌道。
“末将的骑兵还是操练不足,临阵时有几匹马惊乱了阵型。”周遇吉也道。
朱慈烺笑道:“好了,我下个定论吧。单宁和萧东楼的过错,其实是经验问题。萧陌和周遇吉,你俩是因为时间不够。尤其是周将军这里,咱们的马原本就不好,这是避不过去的坎,能操练到这个程度,我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周遇吉心中羞愧,暗道:第一排的马都是优中选优,临阵还是有十来匹出了异状。若不是敌军溃退,恐怕我这边的伤亡也不会低。
在欧洲,能够冲锋的战马也是百里挑一。非但对马的体型有严格要求,更是对马的心理素质要求极高。如果是未经训练的战马,看到前面有人拿着棍子,都会左右规避。这是其本性使然,否则野马早在被驯化之前就都撞树撞绝种了。
只有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战马,才能对着敌军阵型发动冲锋。故而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改进过的骑兵密集阵冲锋,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对于操练要求却是极高,而战术效果同样惊人。
朱慈烺相信东宫能够复制古二的骑兵战术,是东宫的操典练兵法比现在的欧洲更严格更科学。而且瑞典也是一个贫马国,跟东宫目前状况很接近。同时瑞典骑兵连护甲都没有,而东宫骑营好歹还有能力给骑兵配备胸甲。
这种密集阵也正是满蒙骑兵的克星。蒙古人是标准的轻骑兵,满洲人更是骑马步兵,同时他们又都缺乏纪律训练,其民族性和文明程度使得他们不可能复制这种冲锋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