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就连追击东虏溃兵的任务,朱慈烺都不得不放弃。现在东宫体系尚未巩固扎实,许多旧式将领还没有被牢牢的捆在东宫的战车上。这十年来,他们所见的无不是藩镇割据,手里有了强兵之后难保不会生出别样心思。
朱慈烺有些后悔将惠显、牛成虎、左光先一股脑放在了单宁手下。姑且不说单宁能否压住这些老将,只凭牛成虎和左光先在原历史剧本里的操守,这就有些过于自信了。
一念及此,朱慈烺再次心生警觉:这种疑心肯定是因为自己过于疲惫和战场压力造成的。别说牛成虎和左光先在眼下没有需要变节的理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想变节,也得先过了训导官、参谋官、军法官这三关。
还有暗中的十人团。
一定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朱慈烺叫道:“闵子若,派出探马,看看三营走到哪里了。”闵子若应声而出。
周遇吉整顿骑兵,派人去传留守兵过来汇合。他带了自己的亲卫队,紧跟朱慈烺身后,赶往皇帝陛下驻马观战的望台。
虽然朱慈烺在上前压阵的时候命令参谋部保护崇祯,但是参谋部里的老将心有不甘,壮年参谋心有不愿,竟然全都跟着朱慈烺和尤世威冲入阵中,稳固阵脚。姑且不说他们的战斗力如何,只如此一群肩扛黄白星徽的将校亲自操刀上阵,的确使得将败之军士气大振。
冷兵器时代,打的就是士气。
朱慈烺率部回到望台,这回是真的穿着盔甲,上前握拳击胸,行了个东宫式军礼,道:“皇父陛下,儿臣幸不辱命,击溃前敌,特来请旨。”
崇祯早已经下了马,坐在马车上,脸色惨白,轻轻抚着胸,看着朱慈烺连连喘息,倒像是刚才他亲自冲锋陷阵一般。
王承恩也好不到哪里去,颤声道:“千岁,万岁爷这是累着了,这一路赶来实在太伤身子。”
朱慈烺点了点头:“父皇,那咱们先返回藁城,您看如何?”
“准……”崇祯气若游丝,抬了抬手臂,羞愧地别过脸去。
朱慈烺颇有些奇怪,站这么远,就算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他问道:“父皇,是身体不舒服么?要传医师看看么?”
“不用,”崇祯还是虚弱道,“呕过之后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