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福咧着嘴,努力想摆出一个微笑的面容来,结果却是比哭还难看。
“那樊家钢呢?”许家福终于咬着牙问道。
“他们如果和你一样忠心为国,还能有二成股份。”朱慈烺面带微笑。
许家福重重吐了口气:“他家最重小利,分毫不肯让人。我许家上下,日后就听殿下差遣了。”
“铁器大有作为,”朱慈烺满意笑道,“硬的有硬的用处,韧性大的有韧性大的用处。有些地方要厚重,有些地方要薄轻。你多准备些样品,整理好配方,小心不要流出去。”
许家福颇有些落寞,只是点头,好不容易熬完了这餐赐宴,便匆匆告退。
朱慈烺知道他不好意思问契约凭据的事,但是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讲究白纸黑字、红印为凭,若是不给他一个保证,难免好几天睡不好觉。
这时候便看出东宫侍从室的效率来了,许家福回到客栈刚洗完脚,合契的草本就送到他屋里了。只要他没什么意见,明日就可以自己去行宫用印成契。
朱慈烺从用膳的花厅出来,换了套衣服又去偏厅接见薛书言。他是宋应星门下,被派到淄川县颜神镇的玻璃坊进行实验器具和平板玻璃的研发。
朱慈烺常听人说有穿越众回到古代造玻璃,结果发现玻璃的制作技法早在魏晋南北朝就传来了。又照方以智的说法,泰西玻璃烧制法是郑和下西洋带来的,然后朝廷在山东淄川设点烧制。如果说古人自己弄出来的是铅钡玻璃,那么现在颜神镇出产的可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钠钙玻璃。
在汤若望的技术指导下,以锡箔和水银为涂料的玻璃镜也试制成功,不用再去江南花高价购买成品。如果薛书言能够突破大块平板玻璃的技术瓶颈,山东还能多一样出口获利产品。
……
“这镜子照得还真是清楚。”
崇祯帝坐在床上,端着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审视着自己的容貌。
周皇后对此已经有些无语了。皇帝从用过晚膳就一直在照镜子,像是从未见过玻璃镜一样。当然,宫中过去的镜子都是江南、广州进贡的泰西货,而这块却是淄川县生产的明货,是东宫特意送来孝敬母后和皇伯母的。
“真是像啊!”崇祯感叹着,又高高举起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已经是白发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