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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尚絅见巡抚与三司同在,连忙上前行礼,疑惑问道:“不知部院所为何来啊?”

“我等前来求见皇太子殿下,有紧急军情!”冯师孔亟亟道:“殿下呢?”

“殿下昨日拜祭了张子之后便没回来,听说是搬去营中了。”章尚絅心中暗道:你们抱了团欺负人家,人家哪里还肯多呆?

“营中!”冯师孔一脸焦急,转身对同僚道:“快!快去北门外的侍卫营驻地觐见殿下。”

众官僚心中哪里还有主心骨,听巡抚老爷这么一喊,当即转身上马上轿,生怕落单。

军报说:李贼偏师从南阳走商洛道进攻西安,前日攻陷了商州,商洛道黄世清死于王事。

如今闯贼两路大军已经打到了西安门口,真正到了生死存亡之秋,往日的修心养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统统被抛去了爪哇过,没人还能真的淡定以对。

“部院老爷!”早一步跑去探路的巡抚衙门差役骑着快马,又冲了回来,也不顾当街百姓围观,高声喊道:“东宫侍卫营昨日夜里拔营走了!”

冯师孔听了心中一凉,失声叫道:“派人去追啊!”他这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追回来又能如何?难道让这个冲龄太子带着大家上城头杀贼么?

陆之祺骑马紧紧缀在冯师孔身后,听到太子昨晚已经走了,心中凉了大半截,出声道:“冯部院,太子昨夜悄然离去,想必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冯师孔心乱如麻,良久没有说话。

都司崔尔达也拍马过来,急道:“部院,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守城防贼。失陷守土之罪咱们谁都担当不起。下官以为,还当先去将孙督请出来。”

冯师孔一听提到孙传庭,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对,对!崔都司所言极是,快去请孙督出马!我等还是先转回秦王府,请秦王定策。”

明代藩王虽然实质上没有地方行政、军事权力,仁宣之后就连卫队都大幅度削减,最多只是收些杂税吃吃庄田,实为一个太平王爷。然而高皇帝的祖制,这些藩王都是要拱卫京师,以为屏藩的,所以遇到大事让他们出面也未尝不可。

陆之祺闻言心中哀叹:皇太子连夜逃走也就罢了,一方守臣竟然也如此没有主张,这仗不打也罢!

“部院,西安府还有五千川兵,或可一用!”黄炯进言道:“只是这支人马缺衣少食,还当请秦王出重金犒赏一番。”

崔尔达脸上一阵通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桩极蠢的事。也是昨日,川兵营官罗玉昆送了一笔银子,请他赐下通关文书,要求北上就食。崔尔达知道西安府根本没有余力养这支川兵。与其硬扣在手里,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拿钱了事,让这些川兵去山西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