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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改变习惯的道士们不小心又将天灵神君那一套搬出来,谁知道一下子打开了市场,止都止不住。

“百总,若是上了沙场,就算拼光了,咱们的人也未必会退一步。”训导官也忍不住上前说项:“但这校场上……太伤士气了。”

肖土庚本来不愿意直接插手训练上的事,但此刻见自己的作训官已经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只得退了一步道:“让他们自己选。是火器实弹射击训练,还是二十里武装跑,外加拟射击五百次。”

依照明代的度法,一里与后世的一里基本一致。二十里就是十公里,对于常年劳作的矿工和纤夫而言并不算长,但是背负了三十斤的装备之后,又有人挥着鞭子在后面赶,跑得最慢的一队还没饭吃……从来都是兵士们最憎恨的训练科目。

然而现在有了斑鸠脚铳实弹演练科目,这个“最”字已经被“之一”取代。

超过八成的兵士选择了长跑和射击动作操练,而不愿意面对毫无征兆的炸膛。

肖土庚无奈,为了维护长官的尊严,不能食言而肥,只得顺应了士兵的心声,同时报告给东宫外邸,请太子殿下重新选派一批火器充实火器局。

朱慈烺拿到报告之后十分无可奈何。

或许是这批火铳制造时就存在隐患,也可能是存放不当造成了炸膛。无论是什么缘故,说到底就是作为太子,他没有一个直属的领地,可以按照他的意愿设立工厂,进行军械制造。

一旦按照他的意愿进行发展,要打造一支高比例热兵器的部队,那大明的工坊式生产就必须发展成大工业生产。朱慈烺依稀记得二战之前的日本仍旧是工坊式生产,甚至连军用光学仪器都是在一家家小工坊里打磨出来的,但那种特例能否学习,学习的成本需要多大,实在难以估量。

朱慈烺默默站起身,站到窗口,看着外面萧瑟的秋日风光,有些失神。

“殿下,”刘若愚低声在朱慈烺耳边唤道,“震升高的东家、掌柜在外面跪候了四个时辰,怕是有些熬不住了。”

朱慈烺这才回过神,想起昨天晚上就有人通报说大门口跪了人请罪,没想到现在还跪着。他倒不是有心要惩罚几个贪小便宜的商贾,只是单纯没往心里去,彻底忘了个干净。

“当初我说要入股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装聋作哑,现在倒是认识我家大门了?”朱慈烺冷笑道。

刘若愚微微欠了欠身,心中暗道:当初您老也就是那么一说,事后他们见您不催,哪里还敢来叨扰您?

“现在条件不变。”朱慈烺道:“你拿我写的《章程》去跟他们谈,安民厂总股额六十万两,一股一两银子,卖给他们十万股。日后有了盈利,便照股分钱,跟市面上的一般做法,我绝不坑害他们。若是他们没这么多银子,那就让他们用各自的商号折成股本,也是一般的一股一两银子,以股本来充现银。你叫姚桃带两个老账房一起,他们做这事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