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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朱慈烺静坐一刻钟,并非想着怎么捉虫子的问题,因为那实在算不上问题。

他在想,如何给那两位不安分的国公一个教训,让他们掂量清楚是在跟谁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眼。

不过对方到底是世代国公,军中朝中多有门生故吏,如今确实不是跟他们硬拼的时候。从姚桃的账面上看,如今京师米价和肉蛋价都有不小的上涨,这显然是因为东宫侍卫营影响到了小范围的经济环境。

那些国公们若是抓住这个机会,顺水推舟跟太子打一场经济仗,说不定还真的会扼住东宫的脖颈,削弱侍卫营的日常供给。

想到这里,朱慈烺不由提高了警惕,越发迫切地需要找一块适合自己的根据地,立足根本,这才能生根发芽。相比之下,这块根据地选在哪里,要比怎么去更为重要。

朱慈烺看了看台上的座钟,起身道:“先军议吧。”他将这些问题暂时搁置脑后,换了戎装,径自往白虎堂走去。

白虎属西方,有征伐之意。东宫外邸设白虎堂,正是用来召开军议的场所,一切士卒资料兵书战册等物也存在白虎堂的偏殿里,平日非得手持印信方能进来。

朱慈烺到了门口,示意发炮。只听得隆隆三响,白虎堂中人声寂寥,就连大喘气都不曾听闻。

太子一手扶着佩刀,一手虚扶腰间,大步迈了进去。

众军官无不起身肃立,行持军礼,陈列阶下。

朱慈烺迈步登阶,坐在白虎照壁下的主座上,轻压双手,示意诸将落座,开口道:“大家对于军衔之议,还有什么建言?”

军中例行一言之堂,何况收集建言的时候早就过了,此刻谁还会有话要说?当下沉默一片,朱慈烺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各阶军官士官,都按手册上对应军职授予军衔。只是有一人要先行授衔,在授衔当日,为诸将配衔。”

众人闻言心中纷纷吃惊,没想到还有人能得如此殊荣。堂上一角传来衣衫抖动的声响。那些都是青衫医。经过了严格军训的军官们,绝不可能犯下这种失仪的过错。

“请喻昌先生上前。”朱慈烺站起身,朗声道。

喻昌听了心头一颤,暗道:今日让我来参加军议已经是意外了,怎么这提前授衔还有我的事?

青衫医们纷纷交头接耳,发出了比之前更大的惊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