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礼他们……”朱慈烺良久无语,道:“些许小事,有什么好闹的!刚才谁去召他们来的?”
“殿下,”周镜硬着头皮道,“刚才您只说睡起来了要召见属官,没说让谁去……”
“唔,那就是没人召见他们,是他们自己来的?”朱慈烺正了正身子,对田存善道:“你刚才看到吴师傅了么?”
“回殿下,奴婢从偏门过来的。”田存善垂下头道。
“胆小鬼。”朱慈烺知道他不敢跟那些文臣对面,微微撇嘴,道:“去看看,要是吴师傅在,就叫进来。只叫他一个,其他人让去门厅里坐着喝茶。”
“奴婢这就去。”田存善不敢多等,连忙跑了出去。
过了半晌,田存善果然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翩翩公子,身穿官服,白鹇补服,正是正五品文官服色。
“臣吴伟业,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吴伟业上前见礼,拜了一拜,听到太子一如素往地沉稳道了声“免礼”,便躬身侍立,等待垂询。
“赐坐。”朱慈烺挥了挥手。等吴伟业在椅子上浅浅坐了,太子方才问道:“谁召你们来的?”
吴伟业一愣,仔细一盘,暗道:果然是热昏了头!太子还没有下令旨召见东宫属官啊!
“臣等得闻明旨,自然得来朝拜太子。”吴伟业旋即转过话题:“臣等以为,太子不该出宫。”
“该不该出宫岂是你该置喙的?!”朱慈烺微微皱眉:“我本来只是想召见几个礼臣,问问东宫接受属官朝拜的礼仪,你们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这……”吴伟业擅长诗文,不擅机变,被太子一叱,更是脑中空白,支吾良久方才道:“不闻舞乐,不敢非礼以进。”
“你们连朝服都不穿,就想听孤的雅乐?”朱慈烺嘴角微微挑起。
田存善心头一颤,恍然大悟,暗叫一声:妙哉!太子这手倒打一耙,真是绝妙!
大明的官员平日穿着缀有补子的常服。文官补禽表文明,武官补兽表威武,便是人称“衣冠禽兽”的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