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板书完,前十分钟内刚以“这么简单的题居然不会,周公在梦里有没有教过你”批评完一位张嘴打哈欠的同学,他带着众人研究下一条拓展题,边从讲台往下走。
目光也就随之,透过厚厚镜片,牢牢地投向最后一排。
起先,他读题目的话语未停。一秒、两秒、三秒,语调越来越缓,最终戛然而止地彻底停住,周围垂头半睡的同学被吓了个机灵,都起抬头,发现不是点名后疑惑地跟着看过去——
最后排角落的霍逸舟,一动不动,安静悄无声息。单纯一个趴着的动作,从他身上莫名能看出种慵散的视觉感。
一片寂静。
“有的同学,自以为考来z大,自以为进入了计算机系,就高枕无忧了。都大二快大三了,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以后出去乞讨还是喝西北风哦!”
“别以为我不知道,有的同学还做梦以后去什么大公司,就你们这能力,给人打工都不要,丢不丢人!”
“算你们学长,金融系曾经有一届学生非常风云,为首的那个纨绔子弟,现在继承着霍氏公司,每天经手上亿的流水资金,是z大年轻一辈最优秀的杰出校友。虽然我没教过他,但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你们现在这种样子,睡觉!不学无术!”
“我总教育你们”
地中海越说越愤慨,嗓门越高,开始阴阳怪气。
连串的批评并没有白费,霍逸舟终于在喋喋不休的针对中抬起头,微眯着眼,不太耐烦地“啧”了声。他的大学时代,在金融系因漠视校规太出名,翘课却永远拿高分,不在校园出现,其实是在公司提前管理和锻炼。就算少有几次,出现在必须点名不得请假的专业课,也是补觉,而老师要么畏惧霍家势力,要么知道管不了,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逸舟还是头次,遇到这种状况。
“你上来,把这道题要求的翻转二叉树画出来!”地中海瞪着眼。
“画什么?”霍逸舟蹙眉,他还没完全清醒,是真没听清,“画一棵树?”
单纯的问句。
没有附带任何讥讽或轻蔑的意味,奈何他矜贵感与生俱来,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种高高在上、轻世傲物的自信。地中海感觉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两跳。
冷漠注视放在他这种同样自傲,且顽固的高层次老教授眼里,就是学生的僭越和反抗,是赤裸裸的挑衅:“你——”
达到发怒的前兆,无人敢言。宋时诺垂眼,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淡淡出声,站了起来:“老师,我来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