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拂过,树枝上垂下的无数红绸飘动,显得壮观无比,绸带上附的字迹或新或旧,有的经雨打日晒已经褪色。“各位施主也可以写了系上去,不论内容,皆得灵气福泽庇佑,安能圆满。”
言下之意是,相不相信倒没所谓,都说古树有灵,祈愿是图个好兆头,更是种具象的寄托。
宋时诺默了瞬,问:“求什么都可以?”
“自然,求什么都可以。”僧侣笑着重复,“健康、名望、学业,但来这最多的还是盼姻缘。”他道一声“阿弥陀佛”,将笔和崭新的绸带递去,宋时诺没拒绝,弯腰一笔一画写得专注认真。末了踮起脚,找了个略高的树枝,将它仔细系好。
僧侣邀请道:“姑娘,见你有缘,不妨跟我移步到一旁的小祠堂,那儿今日有免费求签的机会。”
霍逸舟偏头看宋时诺一眼,示意她可以放心去,他就在原地等。树下香客来来往往,不时有停下虔诚系红绸的,经过时,用打量的眼光朝霍逸舟悄悄投来——只觉得男人身量挺拔,一双桃花眼蛊惑,散着无所忌惮的氛围感。
其实,论寺庙,霍逸舟也去过不少。a市到底经济欠佳,这处最大的名胜在他眼里,倒仍觉狭小、质朴。他忆起京都某条公路上的一座佛寺,前年过年时曾陪霍老爷子敬过香,那里已算普通,但殿宇尚有三层飞檐,殿内燃着数不尽的长明灯,有遇不完的僧侣。连住持都得出来亲自作陪。
就是见多了,所以才不再信,无论叩拜还是祈愿,霍逸舟都把它们当自欺欺人的小孩子把戏,却没有哪时,和现在一样格外好奇。他太好奇,便听随内心抬手,正好准确地捻住宋时诺写的那张绸带,一点点展开。
霍逸舟蹙眉,视线落处,她无比认真酝酿出的,不是一段话或一个愿望,只单纯是两个字母:
yh
什么意思?烟花?遗憾?永恒?还是实验室哪个研究项目的代号?
他头脑飞速运转思索着,正巧旁边有对小情侣在争执:“你写的什么呀?”
“这笔不好上色,好难写,我就写得简单点,缩写挺好的。t,我和你姓氏首字母,a是and的意思。”
“哪有这样的!死理科生思维!世界上以l和t作姓氏的那么多,神仙怎么知道是我们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