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珩皱起眉头,似是有些压制不住的不耐烦。“孤知道了,皇后也不必事事忧心。”
我看着伯珩敷衍的态度,心里一阵无名火。不知他是怎么了突然一下性情大变,说好的对玉腰奴点到为止即可,现在的境况又是什么意思。
我用指甲掐着虎口,痛感给我带来一丝清醒。“照顾陛下,就是臣妾的职责。”
伯珩看了我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在玉腰奴的身上。“那也是芸嫔的职责。”
我再也忍受不了那莫名的情绪,告退后就离开了永乐宫。而我方才出门,玉腰奴缱绻的歌声就从殿内飘出。
还是诉说思念情郎的曲子,我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回到自己宫里,我将自己锁了起来。
回想起伯珩最近的种种变化,我十分不解。先是从不在坤宁宫陪我吃饭开始,再者就是政事不再听取我的建议。
再到今日的大殿相斥,召见他从前都不看一眼的玉腰奴。
这样的日子自玉腰奴进宫后就开始了,如今短短三月不到,就已是如此。
我无力的攥紧阿娘留给我的玉簪,难道正如书中所说,男儿皆薄性么···
夜里看着满桌的珍馐,仔细看还是掺杂着柿子蒂。我讽刺的笑着摇头,让芸春撤下吧,我实在没胃口。
刚刚坐下喝了半盏茶,李昀就匆匆忙忙的跑来。“娘娘,您快去永乐宫看看吧,陛下跟丞相吵起来了。”
我无奈的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往永乐宫走去。
推门而入,一本竹简就直接砸到了脚边。“孤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吗!”
我抬头跟伯珩对视着,伯珩见来人是我,随即又背过身去。我看着跪在案前的黄松,烛火照耀着他满头银发。
我心不忍,于是在黄崧旁一齐跪下,“陛下,丞相大人是两朝元老,先帝在世时,颇受敬重。”
“而黄丞相早已年事已高,有何事先让他起来坐着说可好?莫要伤了身体,让燕岐失去一个良臣啊!”
说罢我盯着伯珩的背影,亦如每个令我感到悸动的瞬间般高大,只是此刻却无比的陌生,似乎他真的成了一个威严的帝王而不是我的伯珩了。
见伯珩无所动容,我只得再带着哀求的喊道,“陛下!”
伯珩如雕塑般的身影终于动了,“来人,给皇后跟黄丞相赐座。”
我碍于男女有别,将要来扶我的宫仆推去扶了黄崧。黄崧终是年事已高,跪了许久有些颤颤巍巍的走向座位。
还未坐好,黄崧眼神坚毅的拱手作揖说道:“陛下,臣依旧秉持原来的意见,不建议您此刻大兴土木的修建的霍山行宫!”
黄崧的话又点燃了伯珩的怒火,他猛的转过身对着我们说:“孤是天下的皇帝,孤只是想修建一个行宫怎么就不行了?”
黄崧不理会伯珩的怒意涛涛,“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始终把自己是皇帝这件事挂在嘴边。”
伯珩的脸色十分难看,我看着两方僵持不下,只能又做个和事佬。
“黄大人,宫门就要下钥了。若此刻再不出宫,就麻烦了。又何事明日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