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望向伯珩,看着他宽大的背和束起的乌发。伯珩没有一丝犹豫,俯身磕头谢恩。
帝渊满意的点点头,环顾众人脸色各异的表情。“如今,这陵阳王也有了,可还有谁还有异议么?”
我的手心出汗,握紧了拳头,还要开口之时。阿爹突然拉着我伏向地面,“臣孙青山,谢陛下隆恩。”
李倡此刻也见风使舵的带头高呼,恭贺陵阳王,恭贺陵阳王妃—!
众人皆齐声高呼,我知阿爹的应允让这件事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我的心坠到了深渊。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了座位上,又是怎样回敬着大家祝贺的酒。我看到南加的愤然离席,和云知捂着脸也离开了。我想追去,但阿爹拽着我的袖子。我茫然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悦。
终于一切喧闹慢慢消去,我拉着阿爹去了僻静的别院。我不明所以的看着阿爹,问他为何要答应。
阿爹拂袖转身,传来重重的一声叹息。“小七,你觉得陛下是在询问我们的意见吗?陛下只是在传达命令而已,且早就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哪怕我们有一千个理由去拒绝,陛下也有一千个理由让你做皇子妃。”
我绝望的摇着头,“不,我不愿意,小七早已有了心悦之人了,怎可另许他人。”
阿爹猛的转过身,抓着我肩,“小七,刚刚的话莫要再说了。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那样的话,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啊!”
“不,我不接受!”我推开阿爹的手,跑回宴席上。宸妃告知我帝渊醉了,已经回了永乐宫歇息。我顾不上礼节,提起裙摆就超永乐宫跑去。
头上的钗环在耳边铃铛作响,一下一下的颤抖着。我跑得呼吸都乱了,但还是不敢停下来。回想起南加同我在一起时的每一刻,此时我只觉得心如刀割。
不顾李倡的阻拦,我推开殿门。帝渊此刻在榻上揉着太阳穴,似是真的醉了。我噗通一声的跪下,帝渊缓缓抬头看着我。
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头上的珠钗都跑乱了。“陛下,小七不愿意做王妃。”我的声音颤抖着。
“小七可知,忤逆帝王,是何罪吗?”帝渊的声音冷冷的从头顶传来,不似平日的慈爱。
我深呼吸一口气,“小七知道,然小七以有心上人,没有办法再做二皇子的新妇了。”
帝渊冷笑两声,“你是说,那云渡的质子吧。”
我愕然的抬头看着帝渊,剧烈的不安在我的心里炸开。
“这皇宫,是孤的皇宫。在皇宫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孤难道会不知道吗?”帝渊不紧不慢的拿过茶盏,喝了一口茶。我的心似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般强烈,额上渗出细细的冷汗。
“那质子狼子野心,妄想通过情爱困住你,好瓦解孤的左膀右臂。简直做梦!”帝渊重重的将茶盏一摔,一双眼睛里净是冰冷的寒意。
“不,不是的。南加不是那样的人。”我望着帝渊,说出的话却如此的无力。
帝渊伸手将我扶起,抹去我眼角的泪。“小七,若你觉得孤是故意拆散的有情人,用自己的权势逼迫你嫁给孤的儿子,那你不妨陪着孤,看一场好戏如何?”
我茫然的看着帝渊,不知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究竟在想什么。
一个时辰后,帝渊命曲培南加入永乐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