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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们,又被锦衣卫监视,查察,很多武官坏事就是坏在锦衣卫上,而且锦衣卫是上卫亲军,担负的是保驾护卫的责任,严格来说,不算是负有野战之责的正经军人,所以,锦衣卫也就不容于武了。

而且,锦衣卫自己也不觉得是纯粹的武人,平时除了在皇宫有卫护之责的大汉将军外,几乎很少有机会穿什么铠甲在身上,平时当然是飞鱼服曵撒,佩绣春刀,就这一身,也足够威风了。

尽管如此,武官遇到“飞鱼”心里的气总不会太顺,张佳木今天这一身,也是有意为之。幼军他花费了大心力,费尽心血,如果在第一印象上失分,那就太蠢了。

他清早就进宫,先穿蟒服见了皇帝。皇帝知道今天太子要校阅幼军,这也是从他的父亲,太子的祖父宣宗皇帝以降下来的盛事,虽然现在文官颇多废话。以为皇帝或太子执掌军队,面见武臣不妥,当然,如何不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真正的道理出来,比如说不出来的潜在危险之类的东西,皇帝把这些话当成屁话,根本不加理会。

当然,没有信的过的人手的话,皇帝可能也会考虑一下。事实上,在当今之后,大明幼军甚至是皇帝亲近武官并且骑马射箭的传统都被文官给掐断了。土木堡之前,太祖起于草莽,当然不必提了,成祖在靖难之役时,多次披甲上阵,甚至与人白刃相斗。至于仁宗,则在南军攻打北平时亲自守城,尽管成祖很不喜欢他这个大儿子,觉得仁宗皇帝懦弱,不良于行,但在北平一役时。仁宗还是充分展露出了他的军事才干和勇气。

至于当今皇帝的父亲宣宗皇帝,在他野心勃勃的叔父汉王朱高炽造反时,宣庙立刻决定亲征,在叛乱没有形成规模之前,宣宗带着禁军兵临城下,汉王束手就擒。要知道,汉王是成祖极为欣赏的儿子,认为英武类已,结果宣宗也就是轻轻一发力,汉王经营二十年的势力,也就这么完了。

可以说,土木之变以前,大明的皇帝亲近武臣,并且乐意宣示自己的武勇,但土木之变以后,文官在舆论上彻底压服了皇室和勋戚,当然,还有武官。从英宗到宪宗,孝宗,大明皇帝从此只能居于深宫,幼军被取消了,皇帝也不能举行内操,到后来,甚至连出北京城门也不可以,到了高拱的年代,内阁干脆就劝皇帝回宫里没事多生几个儿子,没事就不要出来起腻添乱了,至于万历,被群臣气的没有办法。只能躲在深宫里头,一辈子别说出北京下江南了,就是紫禁城也没出过几回。

后世子孙的遭遇,眼前的皇帝当然是想不到的。现在勋臣和亲臣还算得力,特别是有几个很得力的太监,还有一些很得皇帝信任的勋臣和武官,文官里头,大学士李贤渐渐得宠,但内阁的权力与后来相比,还差的远。

“你早点去奉迎太子吧。”朱祁镇清早起来,看了一阵奏折,处理了一个时辰的国政,然后开始见太监,勋臣,文武官员,等张佳木上来,他已经有点疲惫了,但神色颇为高兴,他道:“前几天起,太子就有点坐不住了,早点去,叫他好好玩一玩吧。”

“臣以为。”张佳木很从容的回道:“幼军也不是玩玩,国之大事,在戎在祀,皇上这话,臣可不敢告诉太子知道。”

“很好哇!”皇帝笑道:“这个道理你居然能说出来,倒象个文官的样子了。”

“臣现在得闲也读几本书。”张佳木道:“免得叫那些书生哄了去。”

皇帝大表赞同,他在御座上顿了顿脚,接道:“治国当然非文臣不可。但他们的头巾气,甚为可厌。还是你好,办事能办。道理也懂。你去吧,有你在太子身边,朕尽可放心了。”

此时也有不少太监和文武大员在皇帝身边,但帝王说话,有时候不必太顾忌臣下的脸面的。当下张佳木笑着答应下来,接着辞行:“那么臣就去东宫了,臣要先回皇上,一会下去,臣也换甲胃伺候。”

甲胃在身,当然就不能全礼,这个已经事先回过太子,太子欣然答应,但皇帝这里,小事也能成大事,张佳木在小事细节上犹为注意,所以先行禀报。

“不妨。”朱祁镇听说,当下倒是极为欣喜,他站起身来,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朕身边,原也是有一些高大健壮,武艺骑射都过的去的亲军武臣,但象你这样的,穿上甲胃,可是要把所有人都盖了去了。唉,瞧你这样,朕倒是想起先前的英国公了,你们长相什么的当然不一样,不过想你穿上甲的样子,可能和他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