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有点惶恐,当年的郕王,也就是当今皇帝了。看来不仅是太上皇知道自己,连皇帝对自己也是知道根底的。
“你也不用多想。”朱祈镇目光如电,看出他心中所思。他道:“尊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与皇家有点渊源罢了。此事,你也不必知道的太过详细,也不必寻人打听底细,当年旧事,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打听此事,于你有损无益。”
“是,陛下,臣知道了。”
朱祈镇想了一想,又道:“你在正南坊的差事,办的甚为妥当。吾尽知之矣,今后,凡事可多请教靖远伯,不要擅做主张,你是年轻后进,靖远伯老成谋国,凡事多依他的话而行,不会有错,你知道吗?”
天语寥寥,但话中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他对张佳木算是信任。所以特别点出了张家与皇家是有点联系,特别是张佳木父子,当年还能出入内宫,关系当然非浅。
但更加信任的是靖远伯王骥,至于现在这会在殿外等候的徐有贞老哥,虽然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但张佳木可以不必理会,以后有事,还是听老王头的。
大约这就是帝王心术的一种表现了吧……张佳木暗自警惕,头却垂了下去,他答道:“是,臣明白了。”
“嗯,你可以出宫去了。虽然你关防严密,但世上的事岂能不走漏风声的?在此时间越久,越不相宜。”
说到这,朱祈镇面露苦笑,道:“况且,这里太冷,吾也要早点上床,以避风寒。”
太上皇对人说话,真的是坦诚的紧。这里虽然说是偏殿内殿,但空间也是极大,就一个小小火盆,炭火微弱,根本挡不了什么寒气,君臣对答,呼吸之间能看见明显的白气吞吐,曾经的一国之君,穿着破旧的夹袍。就靠这点东西御寒,也确实是太过份了一些。
他很尴尬的道:“臣,奉职无能,以致陛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朱祈镇打断他道:“我的弟弟,对我如此之‘好’,我要感激的是他,与别人无关。”
“再说。”他接着道:“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上次吾高烧,不是奈卿,恐怕要大病一场,此事,吾牢记在心,绝不会忘的。”
嘴虽然这样说,但天子向来是记不住人和事的,张佳木倒也没想太多。只是垂首答应,并不多话。
倒是朱祈镇又问了他家里情形如何,还问了几句他的弓马功夫,听到他射柳在锦衣卫中优胜之后,朱祈镇很满意的点一点头,道:“叫哈铭给你做授业师傅,你父亲有眼光。他的本事,是很不坏。”
“是的,哈师傅功夫高强。臣只不过学到他的十分之一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