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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钩镰刀一转,已经挽图玉奴人头在手,马打盘旋,向女真人高高擎起,暴喝如雷:“妖妇头己在此!还有哪个敢来再决死战?!”

连喝三声,女真人俱不敢应,一时间辽人士气暴涨。

女真人倒不是怂了,而是惊得呆了,因此没了反应。图玉奴可是狼主的妃子!就这么临阵被人一刀给劈了,这要是就这么回去,谁能有好下场?

反应过来的女真人,终于发出一声声野兽拼命般的嘶吼,百余人齐向着耶律大石扑了过来,人马未到,羽箭先发。

但看在契丹人眼里,这些女直的狗贼分明就是怯于单挑,勇于群斗,明打不过,暗箭伤人,简直是勇士中的败类!对付败类,也不必讲究什么规矩了——一时间,先前还在溃逃的契丹人汹涌而上,眨眼工夫便把这百余女真人淹没。这些困兽犹斗的女真人殊为悍恶,临死搏命,契丹人也没能讨得了好去,等把这群疯狗都剁成了肉泥,契丹人也折损了二百余近三百人。

这样的战损比例,如果放在平时,肯定会令辽军士气低落,但现在却不同——看着战场中手挽金妃人头,威风凛凛的耶律大石,众辽军都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尽的勇气!

耶律余睹长声大笑,催马向耶律大石迎上。两马相交,耶律余睹伸手提过了图玉奴的人头端详,不由得啧啧连声:“好一个美貌的粉头!大石林牙,你真真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如此我见犹怜的美人儿,你也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听友人如此半真半假的笑骂,耶律大石“嘿”的一声:“美人儿又怎的?上了战场,男女俱是一般!若是见个妇人便硬不起手,下不了刀,这人还能成什么大事?”

“说得好!”耶律余睹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向耶律大石赞道,“大石林牙如此果决,一定能被西门庆元首引为知己!”

耶律大石急忙摇手道:“此话再也休提!生杀决断,我可比西门公差得远了——余睹都统,接下来我军将如何行事?你比我熟悉军情,却请吩咐!”

苦笑了一声,耶律余睹颓然道:“我打一仗败一仗,百败将军,如何比得大石林牙你?说什么吩咐,徒增我羞惭罢了!还是你来指挥,我来听用!”

耶律大石安慰道:“长途奔袭,远征他国,你不及我;但是临阵因敌,知机变化,你却在我之上——只是我军长年武备不修,士卒不练,因此空有名将,却也是有力难施,这才连战连败,实可憾也!余睹都统之材,我深知之,何必谦抑?阵前男儿决断,只在一言,指挥之权,都统不必推辞!”

听了这番暖烘烘的话,耶律余睹心中眼中都是一阵湿润——他胸怀韬略,腹有良谋,只因为带着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尽打败仗,他也苦啊!

不过,战场就是磨刀石,每打一仗,契丹人的锋利就被磨砺出一分。侥天之幸,最艰难时有西门庆拔刀相助,今日又有耶律大石一笔神来,这才让大辽保得了最后一口元气,这把刀没有在磨砺出锋前,就被彻底磨废了。

迎着耶律大石信任的目光,耶律余睹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两个是辽国宗室中最杰出的人才,今日联手,女直再想从他们身上占便宜,哪儿还有先前那般容易?

先派人将图玉奴人头挑上高竿,又命人吹起号角,聚拢残兵,耶律余睹此时已老虎妥当,这才向耶律大石说道:“当日西门庆元首让我们这十万人诈死埋名,正是为了今日做奇兵之用。果然,有心算无心之下,女直在浑河边上被我们来了记狠的,虽不致命,却也叫他们吃足了苦头!今日大石林牙你又阵斩了完颜阿骨打的宠妃,女直暴怒之下,定然会来与咱们弟兄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