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用冷笑着问道:“四泉兄弟,却不知高踞独坐在这边的这位英雄好汉,却是哪个?”
西门庆笑道:“完颜宗用兄有所不知,这位乃是大辽国使臣耶律余睹,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意欲与我中华联邦建交;耶律大使,这位却是大金使者完颜宗用,意是为国之气运而不惜驰骤千里的忠臣——两位惺惺相惜,却要好生亲近亲近。”
耶律余睹哈哈一笑:“这个何消元首大人吩咐?来来来,我借花献佛,先敬大金使者一碗美酒!”耶律余睹这是看完颜宗用一副天生招驸马的小白脸模样,难与美酒相兼容,因此摆明了车马要欺负他。
完颜宗用虽然酒量浅,但智量却深。当下冷笑着端起酒碗,以最诚挚的语气向耶律余睹说道:“今日有幸与大辽的勇士相会,真天作地合也!这碗酒却不忙饮,且让我上一泼敬天,下一泼敬地,中一泼敬过往神明,保佑我大金和大辽世世代代地友好下去。”
耶律余睹鼻腔里喷出两道冷气来,温柔地从牙缝里往外蹦字儿:“大金使者善诵善祷,正说中了咱们两国交往的窍要!”
西门庆、完颜宗用、耶律余睹三人互相对望,突然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这正是:
尔虞我诈三相笑,你死他活两不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9章 折冲在樽俎
西门庆看着耶律余睹和完颜宗用彼此间亲切地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脸上笑盈盈,心上喜盈盈——这俩货就是一对儿鹌鹑,撮合到一起来可有几嘴子斗打好看哩!他们鹬蚌相争,中华联邦正好渔人得利。
当然,在这筵席上并不是斗鹌鹑的最佳场所,耶律余睹和完颜宗用言语间较量过几个回合后,就发现对方都是脸厚心黑,非等闲之辈,想在只言片语之间折冲樽俎,那真是白日做中国梦了——不过来日方长,总有叫对方哭都找不到地方的机会,现在先办其它要紧事,金国和辽国间的恩怨,日后再说。
所谓的其它要紧事,就是寻求外交上的同情。这个同情并不是后世人民公仆之间共同消费一个或几个情儿的粉红色暧昧,而是真正在此杯觞交错之际争取国际友人的支持——谁说古人智慧不如今人?自从苏秦张仪纵横战国之后,中国外交史上的异彩就从此熠熠生辉,不逊于任何时代,任何格局。
现在,耶律余睹便同吐蕃众人投合了脾气。吐蕃的那帮年轻人不但一句契丹话不会讲,而且他们刚学汉语,正处于把“要紧”听说成“跳井”的过渡阶段,因此和耶律余睹之间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但即使如此,当耶律余睹端起大海碗,面不改色货真价实地跟他们连尽三碗美酒之后,所有吐蕃人看他的眼神就全变了。
酒品好,人品就差不到哪里去——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被聪明人利用得一溜熟,卓有成效之下也给后世无数酒囊饭袋的上位创造了恒河沙数的机会。
总之,耶律余睹虽然囿于语言,但依然创造了外交上的奇迹。发挥北人善饮的长处和吐蕃众打成一片后,耶律余睹冷笑着转头寻找完颜宗用的身影,想要用这骄人的战绩压一压对手的锐气。
完颜宗用当然没有耶律余睹这样的好酒量。当初在梁山时,虽然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可吴用的酒量从来没见涨过,梁山弟兄虽然粗豪,但有一样还算文明,就是不会硬灌军师哥哥的酒。到了北地完颜部后,吴用可算是倒了霉了,女真人坐在大炕上喝酒,兴起时敲着鼓传木头饭勺子,传到谁手里谁就得喝,不喝就揪着耳朵硬灌,完颜阿骨打虽是大金皇帝,在劫难逃的时候照样得服软——吴用就亲眼看到过,蒲家奴揪着完颜阿骨打的耳朵灌过大金皇帝的酒,也看到过大金皇帝揪着不止一个臣僚的耳朵灌过对方的酒——皇帝都不得免俗,吴用这个客人还有得跑吗?被硬灌了几回后,虽然差点儿醉死,但吴用的酒量还是没一丝儿增长。
即使吴用改名换姓变成了完颜宗用,但骨子里还是改不成女真人喝酒的海量。但完颜宗用之所以是完颜宗用,并不是在喝酒上说话,他现在正鼓动起了三寸不烂之舌,跟大理国主段和誉言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