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面夹攻,樊瑞却是哈哈大笑:“两位兄弟,小青,你们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呵!”
项充李衮一时愕然,折小青却是心下一动,笑嘻嘻地道:“师傅,我半点儿也不聪明,很笨很笨的!所以您老人家还是有话明说吧——我和两位叔叔怎的糊涂了?”
樊瑞冷哼道:“你还笨?这几天从老子这里骗走多少嫁妆啊?收了你这么个祸害当徒弟,也算老子倒霉——方才我不是说了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耳朵长到哪里去了?”
“呵呀!”李衮从地上直蹦了起来,笑逐颜开道,“原来哥哥打心眼里就没想过要伤西门庆兄弟性命?”
樊瑞摊手道:“废话!这些年老子潜心入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池中有鱼不去钓,笼里养鸟常放生——伤人性命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折小青扮着鬼脸在一旁揭短道:“哦哦哦!师傅好厉害哦!可是——九个月前好象有一户人家,从老到小,几十口子都被炼成了人干,用来入药了——我可全看见啦!那是谁做的呢?”
虽被徒弟揭了老底,樊瑞还是面不改色,诲人不倦道:“三奇公子刚才也说了,对世上的毒虫猛兽,就得要烹食他的婴儿,屠戮他的父母,但偶尔换种手法也不错嘛——其人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就把他全家的脂膏都榨出来作抵,不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吗?只要其人还不算冷血,那么当他看着父母伯叔、妻妾滕婢、儿女侄孙在笼狱里挣扎哀嚎,脂膏一滴滴被活生生熬炼出来的时候,那种悔痛充塞其心,透彻肌骨,血液脏腑中的元气都被大大的激发活性化,此时五内如沸,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椎心刺骨间,胜过多少圣贤教化呵!俗话朝闻道夕可死矣,在其人轮回转世之前,令之领悟至理,这正是我们魔道的慈悲所在,也只有我们魔门,才勇于以这种慈悲来传灯于世人——只可叹世人浑浑噩噩,好生恶死,体会不出我们魔门诸般手段后的慈悲真义,这不是我道的悲哀,而正是世人苦海中沉沦不休的彻因所在。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啊!”
项充、李衮、折小青听着,都肃然而立,信受奉行。
公孙胜在旁边听着,虽然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却也不出声批驳。毕竟魔道好杀,正道好生,两家殊途而同归,都在世界住坏灭空的轮回里。
不过听到西门庆闯落魂阵并无性命之忧,公孙胜也就放了心,这时便问道:“樊魔君,却不知阁下要让我家四泉兄弟如何闯那落魂阵?”
樊瑞哈哈大笑,说出一番话来。才要教:
落魂阵中证道果,梁山泊里列魔尊。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4章 生辰八字
西门庆既然决定了要闯落魂阵,樊瑞便道:“三奇公子是梁山要人,我可不敢拘束他,要他丢下一堆公务,来我落魂阵里轻身犯险——只消公子报上生辰八字,本魔君在落魂阵中,自有一番道理。三日之后,若公子依然平安无事,本魔君甘拜下风,从此公子所到之处,我魔门避道而行;但若不幸有个上吐下泻,头痛肚胀,却是得罪莫怪!”
听樊瑞如此说,项充、李衮、折小青诸人都微笑了起来,看在西门庆眼里,这些家伙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确实,在李衮他们心里,只要樊瑞不取西门庆性命,让他吃些上吐下泻、头痛肚胀的苦头,实在算不得什么。
甚至连公孙胜都放了心。樊瑞虽然脾气古怪,出手暴虐,但大关节上决不含糊。他既然以落魂阵相约,就不会出尔反尔,骗到西门庆的生辰八字后再以秘术取西门庆的性命,那样做对落魂古阵而言,是一种亵渎式的利用,于习道人修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