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铭川做悲天悯人状:“如今渐入深秋,天高风劲,露重草长,士卒宿于清冷之中,其苦何如?若二位老司长能帮着把鄷将军、毕将军贩上山去,也能令梁山脚下三万余士兵免于秋寒征战之苦,其善莫大焉!此其一。”
宫、道二太监对视一眼,都感哭笑不得。
阮铭川又循循善诱道:“再说了,贩人上山,终非恶意。我家三奇公子是个喜欢相交好汉的,今见鄷将军、毕将军武艺了得,整军有法,这才动了结纳之心。两位老司长若能成人之美,日后青史留名,也是一段佳话,又何乐而不为呢?此其二。”
道太监忍不住道:“若咱家真帮你将鄷美、毕胜二人贩上梁山去,先不说甚么青史留名,只是官家那里就说不过去,若天颜震怒起来,我弟兄两个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天牢里却吃不得那般苦!”
阮铭川赶紧更错他正确的观念:“老司长实是太多虑了!两位老司长都是梁山海外贸易的大股东,我家三奇公子行事时怎能不将二位老司长的安危放在心上呢?三奇公子早已通盘算妥,此地的三万余官兵,统统都贩上山去,不留一人,也免得走漏风声,带累了两位老司长的清德。这样一来,可好吗?”
道太监摇头道:“不好。如此一来,我弟兄二人监哪一军,哪一军则败。官家听了心中肯定不喜,必然视我弟兄二人如废品一般,今后焉有出头之日?”
阮铭川笑道:“二位老司长休谎我!这大宋自开国以来,但凡行军有所不利,只诛该死的武将,哪里有坏事的监军?这是祖宗的旧法,再有一万年也错不得的。何况,二位老司长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又有朝中贵人做靠山,欲得圣眷,欲固圣宠,还不是易如反掌一般?”
宫太监长叹一声:“阮先生话说得轻易,却不知这得圣眷,固圣宠,却是要耗费多少心血,多少本钱!”
阮铭川正色道:“二位老司长为国呕心沥血,我辈不能分忧,反来叨扰,实可愧也!有感于此,今次我家三奇公子才特别开出了重价,以酬二位老司长向来之高义!”
一听“重价”二字,宫道二太监皆动容,道太监迫不及待:“愿闻其详!”
阮铭川道:“上次贩关胜等人上山,两位老司长居中说合,费尽心血,所得却无多,仅百万而已——如此酬不抵劳,唯智者不平矣!”
被阮铭川这么一说,宫道二太监也顿时觉得自家受了不平等待遇,心下很有些忿忿不平起来,道太监便道:“三奇公子必有以报我等!”
阮铭川道:“正是!这一回三奇公子准备妥了千万大礼,独献于两位老司长门下!”
一听“千万”二字,宫太监道太监脑袋里“嗡”的一声。这是一个能够令他们出卖八辈祖宗的数字,鄷美、毕胜、两万禁军,一万五千关胜旧军,神马都是浮云了!
宫太监是个当机立断的,马上就斩钉截铁地道:“得蒙三奇公子如此抬爱,若咱家再玩儿虚的,也显得忒不识抬举了!便请阮先生吩咐,咱家该如何做?”
道太监也摩拳擦掌地道:“宫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小人从此刻起,只听三奇公子号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