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笨手笨脚地帮她揾泪,李巧奴问道:“哥哥,你去了山东,我待如何?”
闻言安道全一愣,然后安慰道:“我去了绝不耽搁,医好了人,连夜便回,多则一月,少则二十日,就回来望你。”
李巧奴便叹口气道:“我如今已经赎了身,已经是你安家的人了。这一月二十日中,我却住在哪里?若还在这梦红楼中,这里是个风波不测之地,人去人来,若遇上了那等不讲理的高官贵贾,奸霸了我……”
安道全急忙捂住了她的口,斩钉截铁地道:“娘子,咱们这便回家,回自己的家!”
李巧奴心中一甜,却摇头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若你走了,我一个人哪里敢住?莫说有没有人居心叵测,就是晚上溜进来个猫儿狗儿,也能把我吓死!”
安道全听她说得楚楚可怜,急忙搂紧了她道:“不妨。我买两个丫环陪你,再请个老成的婆子帮你壮胆。”
李巧奴听了,正色道:“万万不可。我在院子里这些年,甚么事儿不省得?那些新买的丫头,知道她们是甚么底细?那些三姑六婆,更是淫盗之媒!若她们勾结了歹人,趁你不在时把我漏赚了去,却不叫咱们月缺难圆?”
安道全听了,沉吟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却是左右为难……”
李巧奴便攀了他的身子道:“哥哥,在这建康城中,还有甚么是你割舍不下的吗?”
“你!”安道全断然道,“娘子!你就是我唯一割舍不下的牵挂!”
李巧奴泪光莹然,抱紧了安道全道:“哥哥,那我求你一事,你可允吗?”
安道全心道:“莫不是娘子受了三奇公子所托,要赚我上梁山?我却是答不答应?”心下思忖着,口中道:“你说!”
谁知李巧奴却道:“哥哥,你莫娶我为妻,只娶我做妾吧!”
安道全听了,又是惭愧,又是惶恐,急忙表白道:“娘子,我对你的心,天日可鉴!若我谎你,教我天打雷劈,出门被马车……”
毒誓未发完,李巧奴赶紧抢着掩住了他的口,嗔道:“你对我的好,我深深知道,念这血淋淋的大誓做甚么?正因为你对我好,我才更要做妾才是啊!”
安道全愤然道:“岂有此理!我偏要你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