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勾勒出的这张人脸,孙淡心中一颤。这张脸他实在是在熟悉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人了。
勾出人脸之后,老者笔锋一侧,晕出仕女高高的云髻。然后笔往下一拖,又勾出一张圆扇。
如此一来,这个女子的模样已经活生生地矗立在纸上,那面纨扇也仿佛动了起来,带起一丝微风。
围在旁边的士子门都是识货的人,皆点了点头,小声议论起来。
这个时候,孙淡已经确定了这个老者的身份。
他突然一笑,“等等。”
老者听到孙淡的话,停了笔愕然抬起头:“怎么?”
孙淡一拱手,恭敬地说:“果然是一副好画,虽然没有画完,可也堪称传世经典之作。在下看得心中发热,想从买先生这副画,还请你割爱,价钱什么的好说。虽然在先生面前提阿堵物污了先生的耳。”
郭宏脸色难看起来,他恶狠狠地看着孙淡:“孙文和你什么意思,没见到这副画是本公子先预定了的吗?你平路上杀出来,想驳我的面子?驳了我的面子就是驳了我武定侯家的面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孙淡心中大为不喜,道:“这位先生的画自然是极好的,依我看来,绝对不止一两银子。你只花了一两银子就想买这副佳作,未免有强买强卖的嫌疑,难道这就是武定侯府的门风吗?买东西吗,价高者得。谁出的银子多,自然是给谁?”
说完话,孙淡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对老者说:“这是二十两银子的润笔,还往先生收下。”
“哗!”一声,旁边的人都小声喧哗起来。一副画就值二十两,这已经是仇英的价格了。
而且,郭宏平时仗势胡为,异常跋扈,大家都不是很喜欢这小子。
见有人来灭他气势,大家一是觉得心中痛快,再则又抱着看热闹的心思,都有心把事情搞道。便道:“是啊,价高者得,天经地义。若郭公子能多出些钱,这副画也就是你的了。”
郭宏气得面色发白:“还反了你,我出三十两。孙文和,我就不信你能出四十两。你若出四十两,我就出……出四十一两。”其实他身上也没多少钱,郭勋治家甚严,郭宏虽然是嫡子,却也没多少月份。
孙淡哈哈一笑,道:“郭宏,我们这么抬价也不是道理,大家都是读书人,若用市井众人那套解决问题,传了出去,却让人笑话。钱我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不想跟你这么比下去,没意思得紧。”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钱票来,皆是十两以上面额,总数起码有好几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