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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节很肯定的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设法把那块黑幕揭开。只要让皇上看到,京城好好的就在那里,雷火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就大功告成了。不过,揭幕的人恐怕……”

揭破天劫的猫腻,固然能削弱刘同寿的圣眷,但揭破的人,恐怕也会引起皇帝的不满。最严重的情况,这种不满很可能会演变成罢官去职,以至更甚。

能跟过来观礼的,身份地位都不低,三品以下的,就只有翰林和言官,想让这些人当炮灰可不容易。

“无妨,本官心中有数。”夏言一摆手,然后目光在人群中稍微搜索了一下,冷笑有声:“偌大朝堂,正人君子总是有的……”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不是想象中的某位御史,而是身着紫色官袍的侍郎,邵元节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夏部堂虑事果然周全,那此事就拜托阁下了。”

“为国锄奸,理所应当。”轻声答了一句,夏言更不迟疑,直接走向了选定的目标,“以中,锄奸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做好准备了吗?”

谢丕精神一振,沉声问道:“计从何出?”

“其实是……”夏言把邵元节的分析简略说明了一下,各中利弊也是合盘托出,最后加重语气道:“你可想清楚了?”

他问的没头没脑,但谢丕却心领神会,对他们这些老官僚来说,很多话原本就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朝中事,就拜托夏部堂了。”

“以中放心。”夏言意味深长的说道:“去了一个探花,自会还回来一个,老夫久闻令孙敏行素有才名,金榜题名之日,应不远亦。”

听懂了夏言的一语三关,谢丕脸上一阵红晕闪过,他供拱手,慨然道:“义之所在,固不敢辞!”

写来话长,但若看在旁观者的眼中,其实就是夏言在人群中游走,偶尔停下片刻,完全看不出异样。除非是那些经验眼光都不在夏言之下的有心人,才能从中看出些门道来,张孚敬就是其中之一。

见谢丕已经开始朝船舷方向移动,张首辅招招手,唤过了孙升,在后者耳边低声嘱咐了一番。孙升神情不见变化,但目光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待张孚敬说完,他匆匆向刘同寿走了过去。

虽然下起了雨,但画舫上本就有防雨设施,雨势虽大,船上的人倒也不至于直接被淋到,只是避不开被风吹进来的雨点就是了。即便没有这个,为了增强真实感,刘同寿同样要表现得敬业一点,他现在可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做法事,自然要风雨无阻才对。

“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