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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愈近,他咬咬牙,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快——”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铁锈气味,栏杆前落下了几滴鲜红,顷刻间又被雨水冲散。

手臂紧紧扣在铁栏杆前,挡雨的隔板被风吹得往上扬,划破了路当归的手背。伤口沿着手腕处一路往上裂开,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几秒钟后,几名保安从路当归的身后同时冲上前,一人抓住女人的一只手臂,将她的上半身使劲往天台内拖。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半身跃出天台的女人便被众人齐心协力拉了上来。

站在门口待命的医护人员们见状,纷纷也抱着急救箱冲进了雨幕中。门外就停着刚调度过来的急救床,等医护人员给患者注射完镇静剂,患者就会马上被运回急救室,进行下一步检查。

周围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女人两眼无神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身旁的医护人员将她抬起来,在她的手臂上注射镇静用的药物。

镇静剂渐渐开始在体内发挥作用,女人侧过头,迷迷糊糊间看向了人群之外。

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靠在天台的栏杆下面,疲惫地低垂着头。一名小护士从急救箱里拿出纱布和绷带,在帮那人处理手腕上的可怖伤口。

她抬起手,只觉得手心黏湿湿的,全是红色的液体。

那个人手腕上流下的血,浸湿了她的手掌心。

居然比自己还更想让自己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在药物作用下失去意识前,女人心里想。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一阵鸣笛声划破沉寂的黑夜,山脚的道路疏通完毕,消防车终于抵达了精神病院。

被小护士搀扶着从栏杆前站起身,路当归活动了一下拉伤的手臂和手腕上包着纱布的狰狞伤口,禁不住龇了一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