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人开始剧烈地颤栗,连带着系在两人手腕间的链条也跟着在半空中晃荡起来。
刑珹抬起眼,目光朦胧望向自己。
眼角微微往上扬,带起一抹眼尾红痕。睫毛上沾着水珠,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站在灯光里的身影。
是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
他张开口,胸膛起伏得十分厉害,像是想要出声说话,却又半天出不了声。
挣扎了半晌,刑珹口中吐出了几个没有意义的气音。一字一顿,说得异常艰涩。
仿佛只是为了说出这几个字来,已经耗尽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
“路。”
“医生。”
“我。”
“我——”
“我很——”
最后一个字含在口中没有成形,刑珹停下了全身的颤抖。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挡在他大脑深处的迷雾,正在被人缓慢地用手拨了开来。
脑袋里的神经性痛苦正在加剧,脑血管开始痉挛收缩,神经末梢传来无尽的痛苦,想借此阻挡他说出这句话。
可是他还是很想说出口。
不仅仅只是像从前那样,万般情绪转化成冰冷字词,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却激不起半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