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急。”耶律察割道:“当前的大事,是先抽空朔古、敌辇的兵权,架空韩延徽,至于小皇帝的性命,一两年后再取不迟——等我们大权在握之后,便是太后也拦不住我们了。”
耶律李胡大喜道:“是这个理!只是现在萧翰也不站在我们这边,课里、撒割,没有母后发话也没那么好调动的,事情却是难做。”
耶律察割道:“必须有个大由头,然后才能真正地掌握兵权,同时弹压国内不服的人。”
“什么由头?”
耶律察割淡淡道:“就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谈的事情——伐唐!”
……
韩延徽和韩德枢回到家里后,父子两人都是一阵后怕。韩延徽坐在密室的靠椅上,喘着气说:“今日你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韩德枢道:“等李胡成了摄政王,我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韩延徽摇头晃脑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他原本也是当世第一流的智者,然而当此形势之下,手中更无一点足以自保的力量,生死祸福全部操诸人手,便忽然变得手足无措。
反倒是韩德枢,因为有所凭措,反而沉着了许多:“为今之计,如果继续跟着耶律朔古、耶律屋质,那眼前就有危险——李胡和察割顾念着契丹族内的反对声音,或许还不敢杀他们,但拿我们来杀鸡儆猴却不会犹豫。”
韩延徽道:“是啊,我因此不敢冒头啊。”
韩德枢道:“但如果投了李胡……”
“不行,不行!”韩延徽道:“这人不是明主,甚至……甚至不是个正常人!是一头没有理智的老虎!现在投他们,他们或许会很高兴,因为他们此刻也需要我们。但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那我们就真的像跟一头老虎关在一起了!”
父子二人商议了半日,都觉得难有两全之策。
当天下午,耶律屋质又邀韩德枢过府一叙,一边说了自己的打算,一边安抚了韩德枢,希望他们父子继续坚持立场,韩德枢唯唯诺诺,告辞后将要回家,路上猛地听到一阵铃铛声响,铃铛声的节奏十分诡异,韩德枢脸色微微一变,想起了什么,回府后吩咐从人,掉转马头,到城中一家专卖丝路葡萄酒的酒馆去喝酒解闷。
进了厢房,掌柜后脚出门,便有个中年人走进来说了一句:“今夜,法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