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枢道:“什么大事?”
折德扆道:“设法取事,规复云中!”
韩德枢吓了一跳,叫道:“若是薛将军兵逼大同府,我们在城内从中起事呼应,事情还是有可为的。但靠我们三个人要规复大同府,那是笑话么?”
折德扆睥睨道:“若只是城内呼应,一个小小奸细就能做到了,算得什么了不起的!只有能人所不能,打出一番让敌我都想不到的战果,那才是不世奇功!”
韩德枢道:“那折校尉有什么打算?”
折德扆道:“向导,我来找,起事兵马,我来负责,韩公子那边,还请帮忙探听契丹的虚实,并筹谋钱粮之事。”
韩德枢道:“若只是如此,韩某倒也敢接下,只是我们如今身在敌后,折校尉有什么打算还请提前知会我一声,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你放心。”折德扆道:“在这晋北地面,能奈何我的人还没出世呢!”
三个人六匹马,一路换骑,离开了敕勒川,于飘风吹雪中进入大同府境内,边境路口已经有契丹的士兵盘查,折德扆没说大话,他五岁能骑马,十岁上就曾独自一人纵马离家数百里,西至套南流沙,东至五台,南至太原,北至长城,方圆六百里地面都是他旧游之地。
这时望见有人路口盘查,提前就捡小路走,竟然将盘查全避开了,哪里可以休息,哪里可以取食无不了如指掌。契丹刚刚收取云中不久,对当地的控制力尚未达到多严密的程度。在折德扆看来这就是一个破烂渔网烂筛子,根本留难不住他。
数日后三人就越过长城旧址,抵达云州郊外。
在城外折德扆找到了一个故识猎户,那猎户知道折德扆的来历,又知他折家都已西去归唐,不想在这里再遇到折德扆,心中惊骇,折德扆也不说太多,只推说是路过,求宿一二日便走:“你且放心,必不会拖累到你。”
那猎户倒也是个义气的人,说道:“当年曾受公子恩惠,唯恐无法报答,公子住在小人家,就是住一年也无妨,就怕公子遇到相识的人撞破来历,那就坏事了。”
折德扆笑道:“就是遇到了也不怕,相识之人若敢去告密,那便不是朋友了,到时候少不得吃我折德扆一刀!”
又问起云州的近况来,那猎户道:“云州近来虽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几个月前契丹人从这里经过去打天策,前不久又丢盔弃甲地跑了回来,然后又逃回北边去了,现在许多人都在哄传天下又要大变,契丹人在云州怕是站不住脚了。但又有人说契丹人的老家也给人抄了,若是那样这云州的天怕真的是要变了。”
折德扆笑道:“那是,那是!”
晚间歇息之后,折德扆没一会就呼呼大睡,鼾声大作,韩德枢却留了一个心眼,暗中监视那猎户是否有所异动。赵普装作睡着,却又在留心韩德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