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发生了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施耐庵说道,即使主公没有怪罪,该承担的,一定要承担。
“我们不是先知,很多事情,我们并不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但是,从每次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才是我们更应该做的。”张阳说道:“这次鞑子突然发难,我也有责任,半年下来,我们都放松了对鞑子的警惕,困兽犹斗,我们有些低估鞑子了,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对手。我们的这条路,才能走得更远啊!”
“主公说得很有道理。”施耐庵震惊于张阳刚才的两句话: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一定不能放松,以为有了先进的武器,就可以打胜仗,是非常危险的,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
“现在,让我最怀疑的是,我们晚上的城门是封住的,要是怯不花走了,我还可以理解,但是,李普走掉了,他可是个已经乖乖听我们吩咐的文官,这说明高邮府里面,有他们的内应。”张阳说道。
施耐庵也有一种预感,这个内应,城府非常深,他肯定在高邮府里面潜伏了很长时间,将一切布置得非常周密,先炸军火库,再劫走李普和怯不花,然后,大营里面的鞑子全部挖地道钻了出来,差点让高邮府局势失控,这一切,都是巧合?绝对不可能。
“让贯中负责此事,我们以前只关注了外面的情报,对于我们自身,也应该建立起一个情报机构。”张阳说道:“这次如果李普逃脱了,他不会长翅膀飞出去,至少,守卫城门的士兵中,有人被他们收买了。”
张阳并不想搞出个锦衣卫这种凌驾于百官之上的机构来,明朝后期政治混乱,和锦衣卫胡作非为有很大关系,可是现在军队的规模越来越大,得建立起一种监督机制,虽然从选兵上就开始把关,但是,人心都是会变的,碰到一下暴富的机会,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李普是怎么走的?城门都是好好的,肯定有守卫被他收买了。
想要查出来,也非常简单,只要暗中调查,最近那个城门守卫花钱大手大脚,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内奸来,对于这种人,一定要严惩!治军要严,否则,军纪一旦松懈,部队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除了严惩私通敌人的城门守卫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多对士兵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的大脑中保持着这根弦: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是百姓的保护神,他们拿起天阙铳,不是想升官发财,而是为了赶走鞑子,建立一个新国家。
施耐庵心中一惊,百密一疏,他居然没有想到此节,队伍中确实肯定有一小部分人出了问题。除了刚才主公说的,再比如,巡夜的士兵,怎么没有提早发现有人在半夜里在军火库外面晃荡?
“主公,军火库的所有士兵,都已经在爆炸中丧生,他们之中,应该不会有内奸。”施耐庵接着张阳的思路分析道。
“除了城门可以肯定之外,其他的,我们并没有把握,在没有确实把握前,不能单凭猜测胡乱抓人,否则,那样将会丧失军心。”张阳说道:“其余的疑点,比如说当晚负责守夜的士兵,统统让贯中暗中调查,我们不能冤枉士兵。”
张阳清晰的记得,在抗战时期,从上而下的清洗行动,将有多么大的破坏力,红军被迫长征,除了左倾错误路线,和清洗运动造成大批有丰富经验的指战员丧失有关。他可不想做同样的错事。
“我们要严肃军纪,一定要时刻绷紧脑子中的弦,在彻底将鞑子赶跑之前,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张阳说道。
“是,主公说得对。”施耐庵说道。
“除了这些问题,我们现在要做好准备,应付最坏的可能。”张阳说道。
“是,主公,这也是我急忙找主公回来的原因。”施耐庵恢复了常态:“如果李普回去的话,那行省肯定会有动作,而且是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