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持续到快要子时才结束,不过王况并没在那里呆那么长的时间,才吃一半,就被许老头几个拉走了,因为他们对王况一声不吭的放下来的日灶是看不明白,王况走后,他们从造大孔明灯的讨论中醒悟过来才发现了那个蔑匠身边的日灶,说是建安侯留下来的,以后每个船上都要装那么几个,有日头的时候可以不用柴火烧水煮饭。
老头子们贪吃是贪吃,也喜欢那个热闹劲,但在求知欲面前,这些就通通的被赶到一边去了。
至于徐国绪这个吃货,他才不会对已经见识过了的日灶有多少兴趣,那东西简单得很,一看就知道怎么做,而能聚日光的原理么,他也懒得去知道,有二郎就行了,他做出来我用,多省事。所以徐吃货就自己一人一步三摇的在两个建安兵的护送下,回驿站去继续他的烤花蛤大计了。
日灶这东西,跟徐国绪,跟安逸王他们解释起来很费劲,但跟几个老头子解释起来却是省事的多,王况只拿两面镜子摆出个角度一示意,他们就都明白了原理,直呼简单,却都怪怪的看着王况,怎么建安侯就能想出这个来,自家想不出来呢?
许老突然一拍桌子:“哇呀呀,神兵利器呀。”
王况笑笑:“没门,想都别想,你要真有那个闲心去试,某也不拦着,不过某可是把话撂这里了,你绝对是试不成功的,到时候失败了可别怨某。”许老头一说神兵利器,王况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那杜撰出来的古希腊历史里就有一个经典的战役,说的是某人让守在城墙上的兵士每人手持一面镜子,将太阳光反射到海面上的敌船上,结果就那么把敌船给烧了。
但是后人做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却验证了这个所谓的战役水分太大,不要说一千多人拿镜子反光,就是一万多人每人拿一面镜子在炎热的夏天中午,阳光强烈的时候都做不到。原因无他,敌人不是死的,是活的,是随时都在动的,而想要用太阳光聚集起来引燃船只,就必须长时间的将光线聚集到船的同一个点上,在敌人动的时候,显然这个根本做不到。
就是敌人不动,想要将一万多条光束都叠加到同一点上,也是做不到,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判断,每人都以为自己是正确的,都以为别人照错了,就是指挥官也没办法让那么多人协调一致,除非是机器人。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凸透镜和球面镜能引燃东西,那是因为它们聚焦后的光斑面积是原来的几万分之一,也就是将一个大面的能量全聚集到了几万分之一那么点的地方去,那个点所接受的就是几万倍的能量,能不燃烧起来么?而想用兵士手持镜子反射光线去引燃东西,只有一个小的固定目标,然后再用几万人,或许可能,船的目标也太大了,如何能烧得起来?再说了,那么远,谁能判断得出来自己的光就反射到了目标上呢?手稍微动一下,那边就谬以千里去了。
王况看到的那个视频能熔化钢板,那是那些个小镜子全是用的计算机控制的,这样的控制才能达到精确,要是换了人来,那就是做不到的了。
所以,烧水可以,毕竟不过是将光线聚集到锅底那么大的地方,难度不大,而且烧水焖饭要求的温度也不高。但是想要用来制敌,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不过这次,许老头是说什么也要试一把,王况也就由他自己去,反正这帮老头子等楼船造好了后,除了搞热汽球外就没了其他的事情可做,就当是他们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吧,老年人最怕闲着,一闲下来,他们就会想七想八的,吃饭都不香。
有了一个模板放在那里,也不用王况去解释该怎么做,等王况离去后,他们该拆的还是会拆,哪怕是王况把所有的图纸全都画给他们,以这帮老头打破砂锅闻到底的性子,依旧会按捺不住手痒痒的将东西给拆到不能再拆了。所以王况也不给他们留图纸,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去,没有图纸留给他们,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做出很大的改进来呢,而有了图纸,那就给他们造成局限了。
回到驿站的时候,一盆的花蛤已然被消灭了一半了,却是徐国绪拉了黄而娃及几个小吏在那里烤着吃,还有一盘是炒的,驿站不比得军营,所有人可以说只能是轮休,而没有什么旬假月假的,要是碰到年头年尾,往来官员一下多了起来,他们就得连轴转的忙上一两个月,才会有喘口气的时间,尤其是东治港驿站,比其他地方的驿站更是繁忙。
见王况回来了,黄而娃连忙起身迎了上来:“二兄,二蛋已经将他的父兄都接了过来了,还有制鱼肚鱼膏的工具也都一并运了过来,您看是现在把他们叫来还是等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