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况念头一转,就知道安逸王打的什么主意,就笑道:“买什么买,琉求子民也是大唐子民,要说整个大唐都要,某是没这个能量,但要是说让琉求每户都有这么一个日灶,某却也拿得出来的,这么地吧,某带了这个日灶回建安,就是要让东治港的匠人仿制的,就让他们多仿一些,给琉求送了去就是。”
琉求不过万来人口,按五人一户算的话,也就是两千多户的样子,用在民居的太阳灶就不用考虑轻便性的问题,只要能够随时的调整角度就可以了,所以一个太阳灶的成本不过几十贯而已,给琉求居民都装上,连十万贯都不到,这点钱,如今的王况还是很轻松就能拿出来,不说其他,就是山外山每年给他带来的收入都不止十万贯了。
这边正说着,就听得外围警戒的护卫大喝了一声:“来人止步!”
第四百九十章 啮铁兽
这里,安逸王正因听了王况愿意给琉求居民每户出一个太阳灶而欣喜,对他来说,他一个曾经的国主,如果放到琉求那几个小岛上去,绝对的是首富,而且可以说全国一大半的财富都是集中在他的王室手上,但那只是在琉求,那么点可怜的财富,放到大陆上就微不足道了,不要说跟长安的几个豪门大阀比,更不用说跟王况比,就是比之于唐兴的慎家,那也是一片树叶和一棵大树比。简单的说,以安逸王的身家,加上后来朝廷给的赏赐,如果放到除了长安,洛阳和其他几个盛州外的其他地方,都可以拿到前三甲,但是在建州,他的财富连前十都进不了。
本以为么,这次到长安,可以好好的玩,好好的过生活,享受一下大唐盛世,但实际情况和想象大有出入,他是一个王,是个王就要拥有相应的身份排场,有些该花的钱就必须得花,哪怕是毫无意义的花消,对他这种身份的就是必须的。
他也喜欢像王况一样穿精纺的麻布料子衣物,他也喜欢跟王况一样愿意就骑马,不愿意就坐马车,也喜欢闲着无事就邀三约四的请客,可这些都得花钱呐,他在大陆可以说是一丁点的产业也无的,这花钱如流水,就只靠着他以前积累的财富和现在的薪俸来支撑,一年多下来,已经是吃不消了,这不是坐吃山空么?
于是他才想到要回建安去,好歹,建安的许多花消可都是免费的,这可是黄良答应了他的待遇,而且,回到建安,还有可能利用自己和王况的关系,和黄良等人的关系,搞上一两个营生,总不至于过个十年八年就吃穷了,最不济,建安的物价比长安来说,那可便宜太多了去了,就算没营生,在长安能花十年的钱,在建安至少也能花个二十年不是?
十万贯对他而言,要拿出来也不是个难事,但是这钱拿出一分就少一分,所以也是肉疼的,本来他的想法就是能不能让王况先送上几个,给他以前的那帮心腹家族使用的,然后用这一点来诱使得琉求岛上的居民和大陆和建州加深往来,从而起到一个引子的作用,让琉求人也能过上相对安逸的好日子,不料王况开口就是给他们琉求解决问题,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措词谢谢建安侯这一份大礼的安逸王一听护卫叫了一声“来人止步!”顿时有些恼怒,为嘛?因为这一声正好将他刚刚灵光一闪的,在他脑海里闪出的报答建安侯的一个似乎不错的主意又给打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去,再也没有踪迹可寻。
心中恼怒的安逸王循声望去,就见几步开外,两个护卫将一个一半身赤果,只在腰间用一块兽皮围了起来,脚上只着一双草鞋的精壮汉子给挡在了营地外,汉子面净无须,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着光芒,仿佛那一身的肌肤就是抹了油的。
汉子的手中握着一柄三尖叉,肩上斜斜挎着一张木弓,腰上挂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有零星的几杆箭羽露在外面,这是典型的猎户装扮。此时这个猎户正一脸痴迷的盯着太阳灶看,嘴里喃喃个不停。
黄大脸色一动,闪身几步就到了那汉子身边,手一伸就从他的箭筒里取出了一杆箭来,那汉子想动,却被两个护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不是王况的护卫仗势欺人,实在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如果王况有不测,他们的小命也是绝对难保的,因为皇帝可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宁失三州,不丢王二郎。谁敢动王二郎一个指头,朕要他全家来殉。”要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打底,让他们相信现在的大唐境内没几个人敢打自家郎君的主意的话,他们怎么会如此放心的就只随了几个来?早就一窝蜂的都跟了来了。
取了箭,黄大冲那汉子笑了笑:“莫紧张,说说吧,先前为何射那一箭?”
王况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听到黄大的话,也是迷惑,按黄大的话里意思,先前的那一支无矢箭就是眼前的汉子所射的了,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却甚是高大,比王况还要高出半个头来,而十七八岁,还有至少三四年的身子可长,这要长开了,还不是一个巨人?起码也能到一米九多快两米了吧?他又为何要射那一箭呢?很明显的那一箭是没有任何的恶意的。
“小子是怕各位郎君深入了村子,破坏了我们设下的陷阱,加之当时又正忙着布置另一处的陷阱,抽不开身,而这位郎君,只消再往边上挪动两步,就要掉到陷阱里去了,情急之下,只好以箭示警。后来见各位郎君退出了村外,某又忙着要布置其他陷阱,也就没过来给各位赔罪了。”这汉子答话倒也是中规中矩,不亢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