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理解,为什么王况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蒲熙亮送功劳,但这些年,蒲熙亮算是品过味来了,尤其是去年和今年,长安出现的田黄价格一路攀升,他多少也猜出了一些来,这要换以前,他肯定是不甘的,但现在,他也算明白过来,田黄在自己的手上,充其量不过是一块好石头而已,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而送给了王况,人家不仅多次的白送功劳回来,还又送回了两块更大块的田黄给自己,可以说,对他而言,没亏,反而是大赚特赚,不然要是田黄留自己手上,王况也是能找到的。
所以,蒲熙亮就很自觉的当起了王况爱送功劳的好榜样,有人问他,他也是两手一摊:“这个某哪能明白?或许是辅国建安县伯瞧这某对脾气了,又或许是建安县伯就真的爱送功劳呢?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某是信了。”别人能不信么?活生生的例子就摆着在那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为王况请功
阎立德也很纳闷,怎么那个蒲家小子还曾经得罪过王家二郎的,王家二郎却总是给他送功劳;而自家细郎,还是贵为魏王,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不管怎么贴了上去,王家二郎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要说是为了避嫌,那也不对啊,李恪同是皇子,也是一王的身份,怎么王家二郎就不忌讳?
长孙无忌也是郁闷,他对自家外甥的所作所为也是实在无语了,人家个个都要上赶着和王家二郎搞好关系,你倒好,只因为魏王找过了一次王家二郎,就怀疑王家二郎站到了魏王那边去,而干起了使人下毒这样下作的事来,还好人家王家二郎没有深查下来,否则的话,这事情只要一暴露了,都不用皇帝废了你,天下的文人用唾沫都能把你淹得个体无完肤了。
但是蒲熙亮这个例子就摆在那,所以,这两个不管怎么纳闷,也是只能信了王家二郎可能真的是看人顺眼不顺眼来下菜的,在这一点上,那是谁也没招,他们自己也知道的,有时候,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很是讨厌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并没得罪过自己。因此,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尽量的不和王家二郎闹别扭。
想到这一层,长孙无忌瞟了一眼坐在马周身边的于广兆,心中有点暗恨,你说人比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同样是侍御史,看看人家马周,不光是给建州的考课评了个优上的高分,这段时间还使劲的为王家三郎造势,硬生生的把一个才学并不突出的王家三郎给捧成了建安小才子。现在就连皇后都听说了王家三郎了,连带着现在晋王也是总喜欢去找王家三郎。
这边厢众位大佬是各怀心思,李世民坐在上面,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那些臣子们自以为在下面做点小动作,挤眉弄眼的很是隐蔽,陛下瞧不见,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皇帝的眼中,而作为皇帝,对于这一点却基本都是不舍得道破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想想下,要是让臣子们知道了下面做的小动作瞒不过皇帝,那么以后他们还敢么?没人敢做小动作,那皇帝就怎么显示出他的“明察秋毫”来呢?或许,也只有那些当过老师的人,假如这个时候也穿越了过来,成为底下坐着的臣子中的一员,才能知道不管你小动作做得多隐蔽,还是要被发现的。
因此,李世民也就任由着下面的人你瞪我一眼,我又对他勾勾手或者挤挤眉毛的,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爽的,很难得的,文官派系和武将派系的意见统一了起来,豪门世家派系和寒门也统一了起来,若要是所有的政事都如此,自己只要表达出那么一点意思,下面的人马上附和,该有多好。
反正不管怎么着,这出兵的议题就是没有碰到任何的阻力,顺利的通过了,远在建安的王况也不会想到他的提议会这么顺利得到一致的认可,实在是那银矿的传言太过诱人了,而这个时候的当局,远没有后世和谐朝那么的虚伪,汉帝为了几匹马都敢发兵,何况现在是一座巨大的银山摆在面前,还是倭人理亏在先呢?
这边还没等李靖领命回去排兵呢,那边,唐俭却又嚷上了:“陛下,辅国建安县伯又立一新功,不能不赏啊。”
长孙无忌一听大奇:“怎么,某怎么没听过王况又立新功?怎么你民工尚书倒是听说了?”他做为散官之首,朝中的散官动向,向来都是由他报告给皇帝的,这下唐俭却是有点越线了,因此,长孙无忌心底里难免有些不快,一句民工尚书就脱口而出。
事实上,这两人也是一直别着苗头的,本来李渊肯起兵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唐俭的功劳,而且从太原起兵后,开始的头两年,每次碰到困境,都是在唐俭的坚持下,李家父子这才咬着牙挺了过来,没想到长孙无忌却出了个好妹妹,使得现在的长孙无忌死死的把唐俭给压了下来,不光是官职上高过唐俭一头,爵位上也是如此,长孙无忌为国公,唐俭只得了个郡公,要说唐俭没有点小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两人暗中的较劲可是一直没停过的。
“齐国公没听过可不等于没有啊,不信,大可将赢太医叫来问问,如今宫内的寺人,都基本给动了刀子了,还有那建安县伯随从黄大的大兄王五,原来是膑骨碎了,现在却能站立了,这怎么不能算是大功?前方拼命的将士,总是有骨头折了碎了的,若是此法能推广应用,则是我大唐将士之福,则能有多少能战之将不用拖着残肢暗恨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可某可听说了这是老神仙教的方子,怎么又算到了王二郎的头上?”臭老酸就是臭老酸,其实他早就猜测出来这后面有王况的影子在,但或许是人以类聚的关系,其实骨子里,臭老酸和王况就是同一类人,性格差不多,都是有仇必报的,又是不大爱居于高位的,就是长孙无忌主持修订了《贞观律》,也是将下属官员的名字署在最前面,自己的名字则署在最后。
正是因为如此,长孙无忌猜测出王况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事,而且也以为别人怀疑不到他头上去,但是王况也不想想,朝廷中的大佬们哪个不是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的?别人能举一反三,那些身居高位的就能举一反四反五,否则位置怎么坐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