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血之夜,一千五百颗人头被挂在了大营前,四万新兵在校场上,各自心情不同,那些来自益州,凉州的士兵倒是无所谓,被杀的一千五百人中,和他们一样出身的不过寥寥几十人,全都是犯了军纪,不像那些高原蛮子,不服王化。
当年凉州等地的羌人未曾汉化,归附帝国前,就已是看不起高原上的同族,认为他们比自己更加野蛮,如今十几年下来,这些汉化已深或是出生的新一代就更加瞧不起那些未开化的高原同族,只不过军中自有纪律,所以这种情绪看上去不甚明显,但是如今这样一闹,他们却是起了戒心。
虽然知道依照军法行事,对那些高原士兵过苛,而且会导致其不满情绪,但是庞统在刘猛下令时并没有加以劝阻,因为帝国自天子登基以后,军中一向是以军法军纪为最大,这是最根本的原则,绝对容不得妥协,二来庞统知道天子让三皇子来高原,未尝没有不借着这个机会对高原上的羌人部落来一次清洗,毕竟帝国求得是对高原的长治久安,那么就必须驯服这些未开化的高原羌人,必要时就算使用血腥手段也是可以的。
基于这样的判断,庞统只是帮刘猛做了完善,比如调动羽林军团在执行军法的时候前往大营弹压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这是大汉的军营,你们加入了帝国军,就要遵守军法,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部落首领,贵族还是什么勇士,只要犯了军法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愿在军中待下去的,给我站出来。”站在中军点将台上,刘猛看着底下站立整齐的新军人马,扯着喉咙大声道,他的声音在微凉的晨风中飘得极远。
刘猛的话,随着士兵之间的传递,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校场,那些高原上的羌人士兵有不少都选择了站到刘猛所说的校场左边,这些人大多都是天生野性,不喜欢规矩的人,换句话说很难驯服。
冷眼看着那大约离队的近四千人,刘猛嘴角浮起了一抹讥笑,这些蛮子以为大汉的军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还有没有人要离开?”刘猛如是问了三遍,直到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再站到校场左边去,他放声大笑了起来,随着他的笑声,一旁站着的庞统已是吩咐亲兵去传令,调动弹压大营的羽林军团进入校场。
“既然你们有意离开,那我便送你们去地府上路好了。”看到远处策马而来的羽林军团骑兵,刘猛自语道,接着方才大声道,“这些逃兵,全部格杀勿论。”
校场上,靠近中军点将台的新军士兵们听得都是一呆,没想到三皇子如此狠辣,不过那些凉州,益州的新军士兵却是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三皇子说得不错,这些想要离开的高原羌人的确都是逃兵,或者说是叛徒,这些人不服王化,离开以后必然心怀怨恨,还是清洗掉比较好。
这时进入校场的羽林军团的铁骑已是冲击了起来,而那近四千的离开高原士兵都是呼号着拼起命来,可惜刘猛召集新军时,让他们只是穿着训练常服,既不披甲,也不带刀,赤手空拳对上全副武装的羽林军团铁骑,这四千人只不过片刻间,便全军覆没。
快如闪电的马刀,整齐严整的队列,一次彻头彻尾的屠杀,都让校场上剩下的高原士兵心惊胆寒,也许一开始他们有些愤怒,甚至想要反抗,但是当短短片刻间,四千人便倒在了帝国军的铁骑屠刀下,他们剩下的只有恐惧,甚至连抵抗的念头一时都生不出来。
“这些人虽然自取灭亡,不过我大汉素以仁德治天下,这些人便算作日后攻伐贵霜人时阵亡的勇士,家属的抚恤一分也不会少。”在庞统的提醒下,刘猛朝着剩下的新军中面露惧色的高原士兵大声道,恩威并施方是治军之道,而且他也没有把剩下的高原士兵全部清洗掉的打算,自然要好生安抚一下。
听着刘猛的话,剩下的高原士兵俱是心里好过了不少,羌人素以老死病榻为耻,如今三皇子既然给了那些死去的人勇士的荣誉,又给他们的家人抚恤,算起来也是仁至义尽了,不得不说,这些高原士兵的思维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都只是敬畏强权。
刘猛的一番作为后,新军的训练变得畅快不少,无人再敢违反军纪,就算犯了小错,挨了军棍刑罚,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虽然人数一下子减员近六千人,但是刘猛却并不在意,一支不能如臂指使的军队要来何用。
三个月之后,三万四千新军已是像模像样,虽然战技阵列都不如帝国军,但是已能做到令行禁止,这让刘猛很是满意,而三个月里,剩下的高原士兵大都已能说好汉话,原本心里的一点不满也都烟消云散,至于那些担心自己丧失对部族武力失去控制权的首领和贵族也只有认命,三个月的时间下来,就算他们想要串联造反,原本手下的部落勇士们也不会答应,恐怕反倒会绑了他们,送去军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