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挡不住叛军,那么这片养育了自己的美丽家园也就毁了。黄牛河北边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叛军所过之处就犹如蝗虫过境一样。青壮汉子一掠掳走,年轻女子一个也不放过……至于钱粮,叛军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如果遭受了天灾,哪里还会有什么钱粮?
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黄阳道的民勇郡兵才会站在河岸边寸步不退。
可是现在,即将逼走他们的不是河北岸的叛军,而是他们之前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援兵,大隋的左前卫。
黄阳道总督杨彦业带着几个随从走在大营里,步伐很慢,很沉重。那些依然保持着训练的郡兵民勇见到他的时候纷纷行礼,眼神里是由衷的尊敬。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总督大人对左前卫的容忍,已经导致了至少二百名民勇被左前卫逼死,但他们都知道,总督大人其实也没有任何办法。
左前卫数十万大军面前,总督这个看起来格外光鲜荣耀的职位其实轻的好像一粒沙子。
“大人……真的要解散民勇了?”
一个官员语气沉痛的问。
他看着那些郡兵民勇,心里被刀子割着一样难受。
“没有别的办法了……”
杨彦业的心里更苦,比任何人都苦。
“左前卫的人天天来催粮,我已经向那些富户们伸了三次手,就算再去要富户们也愿意给,可他们也已经快清空了粮仓了。昨日里我才隐隐的提起来,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你们也都瞧见了……可若是不给左前卫粮草,罗耀的人,只怕更放肆。”
“这些民勇是我召集起来的,现在解散了他们,我心里比谁都疼。”
杨彦业叹了口气:“可确实已经没有粮草了,我总不能让这些心甘情愿跟着我的人,最后却都饿死在这里。让他们回家去吧,该种田种田,该经商经商,最起码衣食无忧……”
“可是,大人难道不觉得,罗耀的目的就是逼着您解散民勇?”
惠阳郡郡丞雷武急切道:“罗耀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来攻打叛军的,左前卫已经到了近一个月,日日催粮却不见他们对叛军动兵。这么久了,除了京城来的钦差方大人敢带着自己亲兵过河和叛军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左前卫的人还有谁想过要开战?依卑职看,罗耀那厮根本就是存着反心!他的目的就是将咱们黄阳道占了!”
“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