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认真地说道。
“大隋不需要的是做枭雄的人,而不是不需要这样的心。”
宁言道:“手握重权者,谁无枭雄心?”
“先生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便是大不敬之罪。”
“这算的什么大不敬?且我本就是戴罪之身,还怕再多些?陛下也知道我的秉性,直言说这些的未必是贼子,满口阿谀奉承的未必是忠臣。你将来若是能走出这里,必然从军。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件为将者必须明白的事。”
“只要最后能打赢,你何必在意什么手段?现在的日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凄苦,让你不甘,可你若是连这点都不能忍受,如何在心里装进一场战争?一场胜负?若是连一场胜负都装不下,还有什么资格谈未来成败?懦夫白痴一个,死不足惜。”
“你心里是学堂,这里便不是牢狱。你心里是牢狱,何处都是牢狱。心里不甘,即便行走与光天化日,也终究满心隐晦森寒。心里平静宽阔,何止能跑得千军万马?你现在学,不是心甘情愿舒舒服服的学,而是逼着自己在学。虽然两者都是学习,但得到的东西天差地别一去千万里。”
方解喃喃地说了几个字:“心态……学生懂了。”
第0176章 来了
方解在大内侍卫处的密牢里到底关了多少日子,他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这样一个黑白混淆日夜不分的地方,想要把握住时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但是幸好,从卓布衣来访离去之后,他就不再孤单。
丘余是每日都会来的,或是因为对这少年的歉意,或是因为她对这副身体的好奇,但无论是因为哪一种,方解对她都必须生出敬意。宁言教授说,方解被扣下押入大牢的当天,丘余一怒砸了周院长的桌子,拆了周院长的屋子,这可是需要大魄力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方解确定在演武院敢这么干绝对不多,说不得就丘教授一人而已。
只言片语已是恩,何况是野蛮强拆了周院长的房。
方解曾经问过丘余,砸了周院长的桌子拆了他的房子有什么感觉。恰是丘余要离开返回演武院的时候,这女人负手而行,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个字。
“爽。”
所以方解确定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惹。
他闲下来的时候忍不住会想,自己还要被关多久?这样关着不放,杀也不杀,赦也不赦,最是熬人心境。幸好宁言教授一番话让他想明白了许多事,所以也就渐渐平静下来。虽然还做不到享受,但勉强做到心平气和读书,安静踏实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