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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微微一笑,也用力的抓住刘尚的手臂,两人同时大笑,此时,两人虽是君臣,更是兄弟。

第六十六章 并黄祖(七)

清晨的长江之上,一大片白色的浓雾遮住了双方的视线,远远望去,仿佛天地未开,混沌一片,就是在水寨之中,也是一片寒烟,三米之外都看不太清楚,这样的天气,两边都无法进兵,只能停下兵戈,令士兵们休整,但是,水寨之中的士卒,因为来的时候就下发了足够御寒的衣物,大家来来往往尚不太感觉到寒意。黄祖大军仓促前来,很多人还是穿着蔽体的单衣,在这寒冬时节,不消冷风吹来,已经是瑟瑟发抖,满脸苍白,不得已,许多人不管长官的命令,开始在船上生了火堆,然后大家挤在一起,借着熊熊的火光开始取暖。

刘尚中军大营之内,天色微微亮,一大群将校已经悉数到齐,刘尚穿着明晃晃的甲胄,身边还配着宝剑,高坐在主位之上,他的下手,分别是太史慈。甘宁这两位亲近的武将,然后,就是刘晔李通二人,其余的将校,按照职位的高低分成两列就坐。

看看大家做好,刘尚冲刘晔隐蔽的点了点头,然后开言道:“昨日一战,我军将士用命,连续打退黄祖数十次进攻,此乃大功,当记录有功将士名册,分别赏赐!”

有功就赏,绝不含糊,这是刘尚军中的铁律,在坐的众将早有准备,现在听到刘尚亲口许诺,大家虽然欢喜,也没有特别大的表示,而且,他们知道,今日的军议并不是表功那么简单,昨日一战,大家固然守的漂亮,至始至终,都没有让黄祖的战船接近水寨之外,但是,消耗的箭矢火油却是极为的惊人,按照刘尚下发给各处将士的箭矢,恐怕只能在支撑几轮攻击,就要告罄了。

刘尚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比起以前那种一听到赏赐就欢呼雀跃来,能够保持肃穆的军队,无疑更加精锐。他环视一周,然后眉头深锁,沉声道:“我们固然守的漂亮,但是想要取胜却是不易。守寨容易,撤退却难,如何能够不让黄祖起疑心更难。”

众将都是叹气,毕竟,外面可是有六万人,就是六万只猪一起冲锋,大家也只能暂避其锋芒更何况是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刘晔身上,诱敌深入可是他提出来的,这如何决胜,当然也需要军师谋划。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望着自己,刘晔微微一笑,起身施礼道:“主公无须担心,晔昨日沉思了一夜,也是再想这件事情。黄祖虽然无谋,难保他军中没有智者。万一他占领水寨,找人仔细搜查一遍,我们的伏兵之计必败,所以,思来想去,我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保管黄祖一心一意死命追击,绝不会有片刻的耽误!”

两人早就商量妥当,当下,刘尚装作有些惊喜,有些急切的样子,问道:“子扬有计尽管说来。”

帐中的将领也是目光火热,听到刘晔又有计策,纷纷扭头看着他。刘晔呵呵一笑,拱手道:“此计说来容易,黄祖此来,却是为了替黄射报仇,丧子之痛,能够蒙蔽心神,使人疯狂,现今黄射人头还在主公手上,主公何不令人悬首军营,黄祖得知,必定全力进攻,前来抢夺,那时候,主公且战且退,作出不支的样子,人马弃了辎重,往蕲春方向逃去,黄祖见了,一来为了黄射人头,二来害怕主公占据坚城,久攻不下,必定也留下老弱新兵,率领精锐在后急追,那时候,我们伏兵四起,黄祖一鼠辈,反手就可覆灭!黄祖既灭,江夏一战可定!”

刘尚佯作大惊,离席摆手道:“死者为大,子扬此计,欲陷我于不义耶?还是别寻计策,我宁败,也绝不为此!”

众将也是心惊,脸上的神色也是复杂,很明显,这条计策极为的阴损,就是他们听了,背心也是发寒,没有想到,一向给人温文尔雅的刘晔刘军师,竟然想出了这样一条计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黄祖必定疯狂,不拼死来追才怪,哪里还有心情细想其中的猫腻。

所以,听完刘晔的计策,在坐的众人有的欢喜,有的恐惧。欢喜的大多是原来就是盗匪出身的人,这些都是杀人如麻,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人,只要能够打胜仗,他们才不管这计策阴损不阴损呢,反而,对于刘晔使出这样的计策,心中还颇有好感,恐惧的就是原来官兵出身的人,这些人都是良民出身,虽然好勇斗狠,到底多有顾忌之处。

只是,现在敌强我弱,稍不注意,大军就可能倾覆,尽管明知道这条计策不妥,但是,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之前,这无疑是最有效的做法。不管大家心里如何作想,却都是沉默无言,显然颇有默认的意思。

对于众人的反应,刘晔早就料到,他也不理别人,却把目光转向甘宁,眨了下眼睛,然后换了种低沉的语调,道:“古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如此,不足以确保万无一失,用一人头,保证数千伏兵的安危,孰轻孰重,还望主公慎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