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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一帮野娃。去去,换换、洗洗。”定是别庄上来看热闹的有钱人家孩子,不过狗咬鸡的场面一定很火爆。刚想给这小子放出去。忽然发现头发不对,一把拽回来,“咋烧焦一缕,跑哪放火?”

话音未落,老管家满头油汗的奔过来,也不管我在不在跟前,生猛的把九斤朝怀里搂,带了哭腔就嚎开了:“吓死老汉了,要老命了!”

也吓我一跳。不知道九斤外面干了什么匪事,给老管家刺激成这模样。

谷场烧了?这群野孩子!

先是赶鸡。二娘子一众觉得丢脸全闪人了。剩下九斤一帮子同学胡闹。娃子们正耍地高兴,忽然来了带一群狗砸场子的恶劣小孩。因为常年给弟弟妹妹说书的关系。九斤口才极好,给那小孩的恶行描述的栩栩如生。尤其坏孩子带领一彪恶奴嘲笑侮辱他们时候的模样语气活灵活现,听的我和老管家都不禁怒火中烧。

一帮恶众欺辱小孩后还放狗咬鸡的恶劣行径和九斤为了保护庄上孩子生命安全挺身而出,独斗恶犬刁奴地英雄事迹让钱管家觉得是他这辈子最颜面扫地的一天。老泪纵横的跪我跟前一口一个‘老奴无能,置小侯爷于险地,死不足惜……’

本来还以为孩子胡闹,没放心上。九斤这么一叙述搞的我也挺生气。王家庄子有人闹事本就罕见,又带狗又带人的,欺负完孩子还烧了谷场,过分!说起来是坏小孩家教不严,传出去是王家软弱可欺,连个狗屁小子都能跑来踢场子。

“跟前就没个大人跟着?”咬几只鸡不可惜,可听九斤描述的场面就完全不是一码事,要不是我娃一人撑着场面,说不定就伤人了。“你师傅呢?老钱,这事和你无关,喊二娘子来见我!”

“与师傅无关。”九斤见钱管家起身要走,赶紧拉住给我解释:“在庄西河滩边上,是孩儿带学上地伙伴去的,师傅并不知晓。”

“咬鸡的事不知晓也罢,烧谷场也无人过问?”虽说打春头上粮食还没收成,可谷场上囤积的麦菅垛子是全庄人烧锅起灶的必备燃料,一下全烧了让庄户怎么过生活?难不成砍树烧柴去?“去查!看谁家孩子这么大胆,多少给庄子上一个交代!”

“……”刚还怨气冲天的钱管家忽然变的有点老年性痴呆,啊吧啊吧的乱支吾,和九斤大眼小眼的乱瞪。

“看啥,快去!二娘子给我叫来,这月供奉一文都没有他的!”可气,越想越可气。能叫几个外庄地烧了谷场,不可原谅。全庄老少都吃干饭地,不说合力给匪人拿下,就眼睁睁烤火玩?“还有护院的。全到堂院上跪着!等夫人回来一并发落!”

“是!”老钱见我动了真火,欠欠身子一溜烟跑了,屋里就剩九斤犹豫该不该出去。

这孩子。满脸煤灰脏地和茅坑爬出来的一样,越看越顺眼。到底是我娃,和我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聪明又勇敢,深铭大义知道什么时候挺身而出,就是太匪了。

不知怎么着。臭乎乎的九斤跟前一站,老爹一肚子火气就全消了。看娃脸上这烟灰熏的。怜爱的伸手在九斤小脸上擦几把,“是不是救火来着?往后可不许干这蠢事了。”大人袖手旁观,就我家孩子跑去救场,光着举动就能树立威信,王家自我一代上就没有孬货。

瓜的,好不容易得老爸个夸赞就不知道点头,楞头瓷脑地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娃子就得这么个模样。老爸的优点全继承了。血统,这就是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