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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兰陵明明知道里面有隐情,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给上官丫头拉怀里轻声抚慰道:“处置几条玩意就没脸朝我这来了,这是谁家的道理?李笃也不是心胸狭窄的孩子,一时可能不痛快,可过去就好了,那会有记恨一说。”说着扫我一眼,搂着上官丫头起身,“丫头进受了惊吓,我去劝劝她,这边还依仗先生给李笃多讲讲道理,叫他能转了这弯才好。”站了门前又伸头进来瞪了甘蔗一眼,“听你爸的!”

甘蔗被老娘瞪了个哆嗦,低声啊啊两下,哭丧个脸垂头丧气地坐我旁边,只听院外脚步声渐远,才有气无力的爬了案几上哼哼,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爸,没狼什么事,真地。”

“侍卫怎么伤的?你咬的?”其实甘蔗现在这幅模样才讨人喜欢,比起一早那个小李义府舒心多了。和蔼微笑这,使劲拉过甘蔗脑袋搓揉几把,“打起精神来!不想说的没人逼你,我和你娘也知道你是好孩子。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信,也别指望我去问那个受伤的侍卫,就想听听你的说法。”

“狼咬的。”甘蔗无精打采的拍拍桌面,“不过不是您想的那样,是……”

“是什么?”有些事孩子不想说,即使逼问出来对彼此都没好处,赶紧换了个口气,“先别说,叫爸猜猜。你给个底线就行,我顺了你底线朝上猜。”

“没底线,反正不是狼主动咬上去的。爸,我受奸人胁迫,被逼了守诺,您能不能惩奸除恶,给妖人压了五指山下和那个卖艺的猴子做邻居?”说完生不如死的拿头碰案几。

“奸人已经被你娘带走了,你就绕了卖艺那猴子一命。”这没办法教他了,天文地理好学,和妖精女人打仗的事还得甘蔗自己总结,当爸的已经力不从心了。“好,我猜猜狼咬人的事;是侍卫犯贱自己招惹的?”

“他敢!”别看人小,这小郡王的架势就在这俩字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平时在我跟前都温文尔雅,今天事情惹上头了,也就不顾及这些细节,王霸之气顿显。

“你指示狼去扑他的?”不排除这因素,这年代有许多杂耍节目,有身份的人常会买回来个稀奇古怪的人来逗猛兽玩,程老爷子就常讲在北边作战时候践踏战俘人权的斗兽游戏。

“我不敢……”甘蔗摇摇头,“会惹您和娘生气,再说那侍卫是看了我长大的,娘让我喊他叔叔,说再大几岁就带我出去围猎。”围猎俩字咬的重,边说边摇头晃脑。

这就明白了,围猎。这年代有身份的人喜好干这些破坏生态平衡的事。你说你打猎。没人羡慕,猎户而已;可一加了‘围’字就了不得了,只要参与进去。人啊,马啊,狗啊的立即有了档次。尤其是参与围猎地狗,好比英公李绩驯养地那几条猎犬,当年程老爷子拿两匹大宛名驹换一条狗都没得手,这可是享配祖坟的东西,在府上享受妾以上的待遇。

除了我,围猎是纨绔们最热衷地运动,像甘蔗这种连身体都没发育的高级别准纨绔也已经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了。而这几头狼嘛。别家驯狗,甘蔗驯狼自然更有面子。这就没什么大不了了,本就是控制野性地一个环节。拿捏不好受个伤是常事,连老旺财在激动时都朝我呲牙,何况几条狼崽。

同情的拍拍甘蔗小脸,这黑锅背的真够大的。“你驯狼的时候让那奸人在跟前看?”

甘蔗摇摇头,有点点头,咧咧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她是不是想要一只?”猛然想起上官丫头缠了我索要狼崽子的事,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我这么大个人都难以招架,甘蔗就更别想了。

甘蔗摇摇头,伸手竖了三根手指,不知道孩子想起什么事,恼地给三根指头塞了嘴里就想自残,吓的我赶紧给扯出来。臭丫头要三只,不知道被揪了什么把柄在手里,弄的我儿子这么小都产生轻生念头,都这样了,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