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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营造的三堂会审气氛被破坏,到了后宅门上停住了,“进去,你姐等你。”回身朝二女一招手,也不理会老四追问,俩人带了爱犬去后花园打猎。

二女拎了自己的零食袋袋出神,有一下没一下的朝嘴里送,旺财爱吃口甜的,卧跟前等半天没收获,拉这猫腔叽叽献媚几声,得了块杏脯,嘴里转了两圈又弹出来,太酸。

“少吃点零食。”扯过零食袋子,顺手捻了两块麦芽糖扔地上,针鼻呼啦一下冲过来,吞了自己地一块后还硬把另一块从旺财嘴里掏出来。可怜的,看来欺老凌幼的本事还得和针鼻多学学。

“您说夫人现在给老四说什么呢?”二女缓过神,换了个舒服点地姿势躺我腿上,给上前诉苦的旺财一脚扫开。

“估计得挨一顿鸡毛掸子。”这是颖精明之处,先罚后奖,次序分明。揍了你再给颗糖吃,先让你心情低落道极点,而后稍微一个好脸色几句顺耳的话加点微不足道的恩赐就阴云尽散,又立威又得了拥戴,收效斐然。若反过来就起不到这么大作用,甚至适得其反暗地里落埋怨。从某种角度上看,颖在心理学上有一定造诣。

“那是一定的。”儿女面对坚忍不拔的旺财终于妥协了,伸手在袋子里抓了颗糖塞它嘴里,“打过呢?夫人总得和亲妹子说些什么吧。就算是一家人也分个亲疏远近,妾身可是从陈家出来的丫鬟,面对三、四俩大小姐可说不了硬气话。”

“丫鬟还这么多嘴。”伸手给二女脑门上敲了一下,“硬气话说给谁听?少干点硬气事我就安心了。”

二女‘咯咯’笑的翻身,“往后二女得委屈的时候多,您嘴上不说,心里自然多有偏袒,怜惜二女夹了中间受气。”

不用二女提醒,她说的这些在我心里早就权衡过,二女与颖和老四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人,制定目标、措施的出发点也截然不同。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话一点都没错,从生物学角度上也成立。七岁前的六年里是孩子心智发育最迅速的阶段,一生中百分之六十五的智力是在这个阶段获得的。如同干燥的海绵初时会迅速吸附周围的液体,一旦达到相对饱和,再想替换内部信息地难度极大,全部替换的可能性为零。

在什么环境下度过人生最初六年非常重要。对以后的人生方向、性格起着决定性作用。颖和老四孩童期接受的教育方式可能不同。但拥有相同的生活环境;二女则生长在另一个面位上,虽然他们的人生因为我的存在而发生交集,但内心伸出地层次不同。追求各异。

颖很早就发现这一点,所以对二女有种难以言述的忌惮,当这种潜意识从日常行为中表露出来的时候。说明颖偶尔无法控制本我了,需要不时的爆发一次来维持自己的情绪。无时无刻的维护她在家中一姐的地位,十天半月有周期地收拾二女一次立威,甚至可以将老四事件也归纳进去,也许颖内心不情愿老四最终是这么个归宿,但多年有意无意的纵容却让自己和老四深陷其中。

纵容老四在王家年复一年的留驻,颖自己也很矛盾。明里觉得留自己妹妹住了夫家并不合理,也常常给我提及老四地前途问题,给妹妹找个好夫家之类的举动也说明大部分时间里还是非常理性的。老四的存在让颖觉得安心。至少不是在孤军,即便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也能给内心点慰藉。

很自然,老四拼死不出嫁的事被颖当了安慰自己让妹子继续留下来的借口,借口一再成立,老四态度越发坚决的时候,姐妹俩进入了个恶性循环中,循环的终结就是今天这么个结果。

二女嘴上说的可怜,却一副胜利者的表情。颖这些年的举动被二女当成了笑话,包括老四在内都一并进入了被蔑视的行列,邪恶的小心灵在黑暗中得到满足后又开始为下一步打算。也常检讨自己,对二女是不是太过宠溺放任了,不幸的童年带给二女的是一种偏执而又残忍的坚韧,我努力想用感情去弥补这个缺失,有一定效果,同时也产生大量的副作用。

“造反了不成?”无奈的随了二女笑了笑,“还真当自己成了气候,老四可是捏了家里大进项进门的,往后有你哭的时候,我不偏袒。”

二女只是笑,笑够了才爬了我怀里轻声道:“别家怕是这样,可放了夫君这家主就未必。您是假财迷,有连家底都不清楚的财迷么?夫人不知道,二女心里清楚,您可不是半推半就被逼了放老四进来,就是不出配方的岔子,老四迟早也得朝王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