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家可不是庸医。医德,人品具佳,一丝不苟,勤奋好学。你知道他每月从王家拿多少供奉?不比京城几个拔尖的医生拿得少。可不管谁家闹病,三九天里说出诊就出诊,只要有人上门。路途再远都不耽搁。你说我现在给他从王家开销了,是不是得让唾沫星子淹死?”
“怎么意思?”兰陵笑不停。见我说得凄苦,忍不住爬我脸上亲一口,“怎么还有这等事,你这家主可够惨的,活这么些年不容易。”
“我开始还奇怪,按理说这种人该被大卸八块才是。可这么些年也看出门道了。坐诊的医生少,诊金高,游街传巷的医生又不可靠,百姓家里小病小灾地都自家鼓捣些土方子去病,病闹的镇压不了才狠心求医。这情形上,医好了是神医,医不好是命中注定。即便是咱周神医医死了他全家,他生病了依旧找周医生,你信不信?”朝兰陵晃晃指头,“别笑。你还不能说周医生行骗,人家可不收你一文诊金,有这么不辞辛劳的大无畏骗子么?”
兰陵瘪个嘴点点头,“你家尽出祸害,没一个路数正的。下次去你庄子我得多带些侍卫才好。”
“我替你算了笔帐。农学现在的规模,每年大概得二十万贯的开销……”
“什么啊。哪年不得三十万支应,去年三十万都出头了!”
“哦。这是我在,住后你换了少监就省下了,其实还用不了二十万。”
“就知道!”兰陵朝我一龇牙,“先容你糟蹋。”
三十贯听起来多,可放了内府就不算钱。若内府每年拿出二十万出来支应些坐诊的医生,不要多,一个诊所按年供奉十五贯足矣,就人口相对密集的地方起三、五间诊所。坐堂的医生不拿诊金,无偿给百姓看病,单开方子不抓药,省力省事。
兰陵翻身坐起,“十五贯一年,二十万贯不得万余名医生?钱好出,医生朝哪找?”
“笨啊!孙思邈那种难找,周医生那水平一抓一把。你叫我坐诊兴许都比他强些。”
“岂不是草管人命?”
“奸个屁,请神巫的都行,看病怎么就出人命了?由钱庄营业点支持,凡有钱庄的地方你都给设些免费诊所,随了网点遍布大唐,你这免费诊所也成了气候,往后百姓见钱庄比见老婆都亲,这一问起来才是你内府的功绩,就挂了内府旗号。”洋详自得的朝兰陵晃晃脑袋,“生老病死,这才贴切了,百姓受惠,谁在跳出来指责你抠钱眼里不是自寻死路?有了群众基础,反过来又促进了钱庄的发展,一举两得。”
“对啊!”兰陵一合手,反腕子就给我压住强行亲呢一通,“可惜了,若能和农学一般的办个医学,往后凡是学员就得无偿坐诊三年才能卒业,这才得了实惠。”
“起码五年!让他们拿活人练手高兴还来不及,还敢要酬金?反了!”我一旁冷言凑趣赤脚医生的春天就这么临近了。
“对,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