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见老爸受挫,一猛子扎雪里给茶碗掏出来。好家伙,雪都和九斤胸口齐平了,赶紧给娃拉上台阶拍打身上的雪。
正感慨间,钱管家来带了一帮下人跑来了。后面搭梯子的搭梯子,递工具的递工具,后宅里每个房顶都站两人朝下推雪,尺余厚的大雪块砸得院子彻底看不见东西,简直太刺激了。
“雪停了再推不迟,这时间就算了吧。”房顶带了脏土的雪下来,黑黑白白怪煞风景,我就喜欢纯洁点的东西。
“得现推,雪再厚些怕出事。”钱管家指指房檐,“家里的宅子结实,就是个防备。”
“压塌?”不可思议的看看几搂粗的栋梁,“一场雪没这么大本事吧?”
“哪不会,侯爷放心,家里绝不会出事,若坍塌唯老汉是问!”钱誉家拍胸口保证。
“不对!庄子上呢?”
“已经召集庄户逐家清雪了。”管家这边指挥着,还得给我回话,忙得不可开交。“您放心,庄上农舍都结实,只要清理及时不会出事。牲口棚和几间作坊也派人过去,刚回报都相安无事。”
哦,这就好。领了九斤家里转转,各院的积雪已经开始朝出铲了,每个门口都拍起个巨大的雪包,坟堆一样。午后,雪势逐渐减小了,还没停的意思,黑压压的天空象头顶扣着个锅盖,窘得人不舒服。
尽管钱管家给我下了保证,可庄子上还是出了事,云家的藕粉作坊因为房铺太宽,清雪人手少,被压塌了一边。据悉是伤了两个扫雪的,没出人命。颖当即勒令管家从庄子上调拨点人手去帮云家,就说王家夫人的命令,不让帮也强行帮忙,把云家仅有的人手全部编制到扫雪互助队里,一切行动听从王家调遣,若再出不测由王家全权负责。
“趁这会雪小,召集点人手把庄上的路先铲开。”花大价钱修的路,不能让雪停上面浸塌了。说着披了皮裘叫了俩人去庄里视察。
“九斤带上。”颖这边七手八脚给娃皮大氅包严实,头顶扣了个狗皮帽子就递了过来。“二娘子,你跟了一起去!”
二女很懂事,虽然站跟前一脸不服气,却没有把三、四兄弟塞给我。
院子里只觉得雪大,出了府门就看的害怕。什么都看不清,一群壮汉拉了晾麦子的长木把站雪里两面一推就是一堵四尺来高的雪墙,路闪出来了。和走到雪胡同里一般。
九斤还没雪垒得高,得掂了脚尖朝墙外面看,很兴奋,不时朝两边厚实的雪里撞个人样子出来。二娘子对爱徒的行为艺术非常满意,路过他家门口时候把丫头也喊出来一同跟着,黄夫人咬牙切齿的指挥几个人推雪,看来夫妻俩因为年底收账的问题闹得很僵啊。
清出道来就方便多了,庄子里热闹,什么家具都上。齐心合力把雪朝河道里填,往日宽敞的河道仿佛被积雪覆盖,水流努力的在河道中央冲出条狭小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