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很巧妙,王家出人,工部出资……其实工部也出人。从曹老伯嘴里表达出来就不算人,是学徒学匠,不担任正职、只给王家的人马打副手。至于作坊名义上就挂了工部名下,但不能让师傅们白忙活,所派来的都由朝廷授于公职,享受同级别官员的一切待遇。
我还没明白过来,老曹很迅速地接了一句,作坊规模产量有限,绝对不会给内府或王家的产业构成威胁。说作坊是托词,其实是借鉴学习个过程。至于这决军备能不能顺利完成还得靠王家和内府的作坊鼎力帮肋,这不过是给以后打基础。
合资?有点像;经管院校?有点像;老头骗人开心?也像。
“王家……就个织造作坊,一来二去又都是女子,至于别的领域那束手无策,您老是不是……”
心里没底,总觉得老头脑子进水了,一说女子如何如何,老头担保说只要是教席,男女一视同仁。这么高觉悟的话从堂堂工部尚书嘴里出来就有点不对路,我都不追求的东西他一个古人跑来捣什么乱?这么大年纪家里七、八房爽着还大呼男女一视同仁,让什么解放狙织听见非给他胖脸打紫不可。
若说不和工部尚书一般见识,那有点托大了;可非得和王家搞这么个怪项目出来就难免让人质疑他智商。再说官办、民办都有各自的章程,混淆者死,你打了工部的旗号拉私营业主入伙就不怕言官骂你全家?然后又骂我全家。
老头估计急糊涂了,平时精明个人发烧般说一屁股胡话,赶紧满口敷衍着瘾神般送出。你不过年我还过年,咱就当年上栓几个爆竿,“砰”一声就过去了。
“明学院里联欢会,家里事你和九斤商量了办。”过了腊月二十三就算小年了,大中小型祭祀活动不断。前两年还没这么讲究,这两年日子好了就什么怪风俗都给起来铺张浪费,说起来还是咱英明神武的李治陛下不带好头,让底下贵族豪门跟了学坏。
“又不说实话。”颖和二女坐了暖笼前正挑拣年里场合上用的佩饰,一排排缨穗整齐地码了案几上,五光十色的稀有矿石栓连得密集,你一条我一条分派,俩人挑剩下的就喊老四来捡点便宜货。老四好姑娘,不埋怨,给啥要啥,在家里最好打发,九斤的口头禅就是:别扔,孝敬四姨!
“知道骗你就行了。不想编太麻烦的谎话,回头圆不了你又啰嗦。”爬案子上随手挑两串揣怀里。
说话间二娘子闺女后面跟了九斤进来,小姑娘虎头虎脑的皮实。他爹挣一份糟蹋三份,从不说给闺女买点像样的饰品。进来出去几年了,脖子上还是那根八斤重的大银锁子没变,一看就行武世家。颖看不过眼,闺女抱怀里给挂了条,笑道:“回去告诉你老子,过年再不说给家里置办点东西就下了他的供奉。”
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摸了脖子上的挂饰羞涩地朝颖笑笑,“娘说了,爹爹年前再不把帐要回来就进府里找夫人哭诉,爹说你敢去就把家里丫头都卖给钱伯伯当年货。”
这坏宋伙!听得颖抱了丫头笑个不停。笑过瞪了跟有还傻笑的九斤一眼,“带了丫头去黄家传为娘的话,你师傅年上停五天差,若自家帐收不全就再停五天。直到收齐为止。”
“可师傅正传授棍法……”九斤犹豫不决,挨一暗器后觉悟了,捂脑门前往黄府传母后圣旨,黄师傅活该。
各有各的事,都忙。一早颖就把九斤拽过来打扮。边收拾边教导:“你爹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家里的顶梁扛,王家往后就指望你一人。”
“给孩子说那么些废话。”拉过皮氅披了身上。不理她母子怎么折腾,今得应了带甘蔗去长乐坡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