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妾身可是通情达理的人。”兰陵咯咯一笑,书合上案上一扔,“郎君明白这教养的担子不轻,知道尽力尽责,这是妾身最欣慰的,也是妾身最遗憾的。我若嫁了王家,自然乐得您来管教。就像刚说的,哪怕往后孩子不争气,落埋怨的也是您,谁也怪不到当娘的头上。”
不甘心地点点头,拿起案子上的《论语》假装看了起来。
“不必看了,说起来您看不懂。老版面的,没您断句用的标点。”
“不稀罕。”
“稀不稀罕好说。妾身也不愿把这事朝伤心处引,可终究不是能回避的事,还是和您早早说开了好。”屈身把我手里的书抽一边,朝跟前挪了挪,轻声道:“多则七八日,少则一两日,郎君终究不能和孩子朝夕相处。到这里笃娃听你爸,可王家里还有三个也这么称呼你,哦,是四个。你五个孩子,笃娃只是其中之一;可对妾身来说……”
叹口气,不情愿的点点头,示意兰陵继续说下去。
“以前是你,你在我跟前才得个安宁,才觉得顺心。现在是笃娃。说个不见良心的话,同样个事到你身上我可能连眼泪都不掉,可笃娃的括,我怕是活不过去了。”
“这是应该的。”没孩子时候若听自己女人说这话估计会恼火。关键吃醋。可有了孩子就不同,男男女女间山盟海誓那种无耻情怀烟消云散,爱情都结晶了,感情的重点也该转移了。
“长公主只是个封号,是个尊称,一呼百应、万应,这都是个虚设,不值得朝心里去。”兰陵头枕了我肩膀上,拉过我的手紧紧扣住,低声道:“将心比心,你期盼孩子按你的教养方式长大成人。这点我比不了你,甚至比不了庄子里的佃农。我只有笃娃一个,一辈子就真真的这么一个。”
“说得怪的,不是有我嘛!”话听得难受,也知道兰陵想表达什么,想反驳又于心不忍。假装硬气的给她脑袋拨拉一边,“即便这样也不能独栽,凡事多少和我商量一声。”
“是!”兰陵又把脑袋贴了回来抗在我肩头。“扑哧”笑起来,笑不够。笑得我摸不着头脑。
忽然感觉脑门被什么撞击了下,又一下,疼。“你干啥!”
“拿不住心思的人啊!”兰陵曲起指节叮叮当当打铁般在我脑袋上砸遍,“软耳根。还有脸让娃喊你爸。听女人三两句话就没了自己立场,刚还养不教父之过的夸口托大,就让人几句可怜话把路让开了,真不放心给孩子交你手里!”
……炸了,妖孽!我怎么就忘了?我怎么就忘了孩子她妈的属性?面子丢光了。家门不幸啊,被这等妖女欺上门来。颖宴请的法师不知道留没留电话号码,一个个全叫来围了兰陵做法才是!
真不放心给甘蔗交了兰陵手里!和这样的老娘会学成什么样子?怒道:“小心。小心我死不瞑目!”
“爸,这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