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武得宠惠及母亲和姐姐,为了让自身这一脉掌控武家不惜逼迫亲姐姐的儿子改姓,看似无上的恩典却激起贺兰敏之对她这个姨母的不满,姨母、外甥间的矛盾就这么产生了。
而亲姐姐也不给武作脸,借了她这皇后的关系带了女儿当仁不让地就躺了圣上的被窝里,一躺就躺成韩国夫人,亲姐妹顷刻变为情敌。以历史上武那个阎王脾气,再大的亲情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
说起韩国夫人死因……当然,不排除暴毙的可能。可按破案的手续推断,将这其中要害罗列一番的话,武当然是第一嫌疑人。但按照如今事态发展来推测,表面上最大的受益人是新荣升魏国夫人的贺兰氏和哥哥贺兰敏之,所以这兄妹俩害死老娘嫁祸姨母武的可能性也存在,反正都是外人,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好吧,我今天得知兰陵母子平安后心情很好,刘仁轨那老家伙也忙得没空来烦我,思路难免比往日清晰一些,不妨多想一会。这思绪一放开就难以掌控了,七拐八拐乱发散,就胡想,不知不觉朝兰陵身上过去。
若是客观看待问题的话,暗中最大的受益人是我这个祸害婆娘。她内心里总是想寻找个把武家拆散的契机。贺兰敏之最嚣张的时候她却一反常态地表现出非常受用的模样。韩国夫人是个突破口,这女人一死就彻底把武、贺兰兄妹甚至是当今圣上之间的关系切割成三股。夫妻不成夫妻,姐妹不成姐妹,姨母、外甥之间的亲情名存实亡……这时候兰陵这个既懂事又识大体的乖妹妹带了襁褓中的爱子进宫探望身心憔悴的哥哥,亲情至上。
李治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医生,心病难医。才经历感情打击后,亲情显得无比珍贵。这兄妹俩一路这么些年走过来,不依靠兰陵还能依靠谁?病榻上人的身心无比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你陪他一天,他能惦记你一世,这种感情投资收益可观,武着急了处理政要有点顾此失彼了。
看来我这祸害婆娘也是嫌疑人啊,下死力掐自己一把,可不能胡想,这么想就对不起兰陵了。韩国夫人该死,怎么死都算除害。恩,换个角度思考就对了。
“学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张栉出现得及时,把我从神探的幻想里拉了出来。
第二界秋季运动会开幕了,这界规模比上次大了许多,都拜李治病情所赐。元首一病,刘仁轨宰相肩上的担子沉重起来,农学和织造学暂时归我统领,不能说开运动会还分个远近。俩学府以前也是同门,索性拉一起热闹,七百来号师生领导欢聚一堂,再算上随行的家属,大约两千人围了校场一大圈,场面宏大。秦钰、郑弘几个不应差的索性也带了家眷跑来捧场,都是家喻户晓的英雄,他们的到来把运动会的气氛推至高潮。
高手云集啊,这两年扩招不少新生,尤其今年这一拨大部分都是大户人家子弟,文武双全的忒多了。射箭、扔矛子的都排了围墙边上去,报这两项的人最多,箭如雨下的场面看着就危险。狠劲朝九斤屁股上揍两下,小破孩还没箭长,一不留心就不见了,朝人群里面钻,害得颖和二女连续找他几趟,越大越不好管。
“好!”忽听得人群中赞声雷动,声势惊人。九斤不干了,撕了我头发就朝里面去,打都打不下,只好站了外围掂脚尖朝里看。众人见我架了小侯爷过来,都自觉分开条缝隙。
决赛,一溜排开九名入围选手,右厢一位大汉最惹人注目,较好声多为此人而起。好箭法,箭箭着靶,无一偏出,光看去势上的劲力就非常人能及。搭箭、拉弓、送弦,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羽箭破空而至,带足了劲道稳稳钉在靶心,作用力反馈在箭杆上竟然扯散翎翅。没有瞄准过程,一看便知是骑射惯了的高手,只凭感觉放箭,他走四箭别人那边还没放出一把,弄得其他选手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一个个有气无力。
谁啊?学院里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纨绔子弟有这本事的早就沙场见功了,除我这号的谁愿意跑了农学里消磨光阴。
“子豪兄!”秦钰分开众人挤过来,问道:“场中可是裴行俭?”
啊?问得我有点迷糊,这……农学有这么大面子?虽说裴行俭前几年受长孙家牵连被贬至西府,可混得再不如意也不能跑农学混饭吧?没听把他调回京城的消息,最近风气都变得鬼鬼祟祟了。
“是小弟邀约裴长史一道前来。”郑弘也在人堆里,见我和秦钰窃窃私语,挤过来解释,“裴兄是前三日到京,小弟落魄时曾求助于裴家门下,于小弟扶助良多,此次理当于诸位引见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