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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我打个激灵。这小子女人模样男人胆子,不,男人也没这么大胆子说这话,何况还是当了生人讲,传出去就是祸端。得把话岔开,再顺了这话说下去被扣个谋反的帽子都可能。

“下月……怕是有些要务,可敏之兄封袭大喜,小弟尽力捧场,尽力。”说完还肯定地点点头,怀里掏出礼单放置在桌前。打这小子的时候没觉得有特别,可面对面坐着就给人一种凉渗渗的感觉,男人长成贺兰敏之这模样本就不是光彩的事,加上这不正常的叙话口气,无形中给人一种诡异的压力。

“哦。”贺兰敏之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转而客气地恭了恭身,“倒是不指望封袭那天有多少人捧场,子豪兄若有不便之处,尽可以推辞,切莫用官面文章搪塞小弟。”

这人倒是不避讳啊,满嘴跑大实话让我下不来台阶。暗道里下黑手无所谓,可既然面对面坐下了,即便发现我是凶手也没有把话说这么绝的道理,何况还是头次交谈。那有这么混场面的,有武撑着没人愿意惹他,往后指不定死的多凄惨呢。

长成这模样身心上保不住受过什么刺激,玩世不恭可以理解,可玩到这个地步就过分了。在京城混的多少听过我的名头,郡王、亲王都多少招呼我个面子,别说他一个靠老娘、妹妹脸蛋混的外戚。

“武大人多虑了。”我定平个脸抱拳回个礼。既然不给面子也不用客气下去,给这武字咬的死重,不是愿意改姓吗?那我就多称呼几声,满足这人妖几下,“既然武大人起了误会,那也给在下个辩解之机。说起以在下这家世登武家门确实冒昧,不为高攀,只表王家上下于娘娘倾慕之意,仅此而已。”话撂地上,人妖还不值估我这样的人来道贺,是冲了武皇后的威名来的,这礼送的是武家,不是给偷名改姓的投机份子,要也是这一车,不要也是这一车。话不投机,抱拳欠身,“武大人诸多公务在身,在下不便相扰,这厢告辞了!”

“噢。”贺兰敏之一脸受用地站起身来,看表情这位和贱货相去不远,好脸好话不愿听,两句烧脸面的话出来竟然一身舒坦,转眼就笑得花团锦簇,“子豪兄要务缠身,也不便勉留。这礼既然送了武家,小弟就替人收着,代娘娘谢王家美意。”说着近前一步照了我侧身打量几眼,客气道:“临行前小弟有一事相问,望子豪兄不吝赐教。”

气氛不对,袖子里拳头已经攥住,隐隐拿了个架势,“无妨,武大人请讲。”

“小弟有一事不明。”贺兰敏之笑着随意朝我扬了扬手,好像告诉我他赤手空拳没有恶意。一脸困惑道:“子豪兄给小弟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若说小弟来京只三年而已,平日里深居简出,这……”

靠,被认出来了!拿话恶心我呢,死不承认!学了贺兰敏之的模样挠了挠下巴,摇摇头,“定是见过的,却忘记什么地方了。心有灵犀,恩恩,在下告辞。”

“哦。对了!”眼看安全出了府门,贺兰敏之忽然抽风地来了一句,“依稀记得子豪兄喜饮酸梅汤,这才有人送来上好的梅干。”说罢还喊了下人拉些送我府上,道别时还怪腔怪调地嘱咐酸梅汤不要用陶罐来盛,跑香气,最好用半釉的密封容器,若是弄个金属的就更好了。

用金属的就没你小子了,这明显藏了话骂我。看这贺兰敏之路数不正,在家里不好和我破脸,弄不好正盘算了打埋伏报仇的心。坏了,这会天都黑严实了,今光想着送礼不知道有仇家,跟前人太少。二娘子又不在跟前,万一路上动手肯定吃亏,不好办啊。

左右看看,绕小北门进城是最安全的,一到城里我这云麾将军的身份从崇前监里借几个武士护送回去问题不大,就这么办。喊下人跟上,飞马进了小北门,一路不停歇就杀了崇前监里。

一亮身份,里面赶紧跑出个督卫迎接,一听晚上借武士就大皱眉头。他不敢坏规矩,该什么地方驻扎多少兵卒是个定数,京里禁军调派手续严格,嘴里道歉,已然是回绝了。

也罢,咱这边还有郑弘的这个骁骑尉,这半月该是他当值,应该在监卫府里坐镇。进了城就踏实了,让几个下人回去给夫人报信,就说我进城会个好友,不必担心。

索性无事地转转,顺便盘算怎么把贺兰敏之这小子收拾了,留这种不男不女的家伙很不安全啊。从口气里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了我这外人都不把皇上皇后放眼里,是能下黑手的主。刚过进贤坊,迎头就碰了一队人,三排灯拢巡路顶在头前,后面支起合排的朝凤辇正慢慢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