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理不理解我的意思,至少这年代的学生不会和老师犟嘴,带了一脸疑问地点头称是,很困惑地走了。
从这点上看,张馥的见识和兰陵相比还有差距,我这边稍微叙述一遍兰陵就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一边笑这新罗学子冤枉,一边骂瓷窑里细作可恨。
各地土质不同,出产的瓷器也各有特色,兰陵在各地建立的瓷器作坊不少,出事的瓷窑在莱州附近,确实抓了人也捉了赃,可半个字都没问出来就叫人家拿墙把自己撞死了。说起来是从基层干起的,日子久了才慢慢提拔起来,接触的业务比较广泛,弄不好已经给里面的门道摸透了,比较晦气的事。
“这么说来不一定是国外人干的,人都死了你也没办法取证。”
“恨就恨到这了,连谁派来的都不清楚,拿不到背后指示,找谁出这口气去?”兰陵不爽,给吊篮推得摆幅胡大,里面甘蔗乐得手舞足蹈。
“小心掉出来。”伸手稳住吊篮,埋怨地朝兰陵手背打了一下,“那边摔得脑袋西瓜一样,再摔一个我可就打人了!”
兰陵咯咯一笑,挑了眉眼横我一眼,“知道心疼孩子了?今才像个话。”
“我当爹的总和奶妈有区别,把我当成什么了?”
“觉得你幸灾乐祸的口气?”兰陵歪个头朝我打量,“工学里就算了,我瓷窑里出事倒合了你意愿一样?”
“那是,你瓷器卖得贵,黑心钱猛搂,往后说不定马上就有个便宜的出来了,反正有人打这主意就不会任由你一家卖,是吧?”
“我就要看看谁家敢!”兰陵杏眼睁得溜圆,“别叫我逮住,死一个才是开头,总得死个干净。”
“你凭啥?人家不承认,就说自己钻研的。你长公主叫谁死都不难,可话里的道理你说不圆。”伸手朝兰陵眼皮上抚了下,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退一万步,就是学了,你就给人全家杀了?当年我家酿酒的办法漏出去,我杀一个人了没?”
“哼!”理不亏,可又说不出杀人的理由,由不得兰陵憋气,“怎么就有这号人,吃谁家饭砸谁家锅。”
大多数时候皇家人其实也是讲理的,但不讲理起来破坏力惊人。我话说得轻松,心里也替偷手艺的后台捏把汗,这年头能替代律法的东西太多了,全家因为这个死光光的可能性也有。
笑着抚慰道:“你还算好,敢说这话,也敢超越律法自行报复,想想别人心理就平衡了。比方我,我遇见这事怎么办?还不是认倒霉。”
“不认,你想怎么干我都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