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皱皱眉没吭声,二女一旁看得好笑,端了九斤朝我面前一放,哇……
这不行!毛脸哭也罢了,光脸你哭个什么劲!当我这爹是好欺负的?拽了九斤朝小屁股上扇了一下,“拉出去……那啥!没出息样子!”
“怎么打孩子!”颖给九斤抢过去的同时还伸手朝我背上砸了拳,气道:“没您这一回来就动手的,夫君光脸就迎人了?”
“那还里外不是人了?”还哭,五大三粗个孩子眼泪这么多。“我小时候可没这习惯,不行,这得教育,往后给我收拾他。”
“能的。”颖被我龇牙咧嘴逗笑了,恨恨戳了一指头过来。“一岁半时候的事夫君还记得啊,怎么也没听您给妾身说过?”说着给我朝外摔倒。“都等了呢,赶紧走吧,程老爷子的脾气又不是不知道,揍开了才真是没人敢拦。”
不远,接风的地方就在程家的新庄子,一年多没见真是大变样了。整体改造已经完成,坡前整齐的梯田一直延伸到河滩,两边几架大水车辘辘地转着,一层层的将水递灌上去,水车眼熟,就是刘仁轨家里装的那种。缓坡上专门平整出的庄子,农家小院修建得错落有致,一座座院落都用竹栅栏围着,民房用石灰刷得粉白醒目;为了延缓河道的流速还专门加大了河湾的宽度,人工修建的引水渠直通坡底的水田,千十亩的浅水塘在晨光的照耀下许许生辉。
宴席就设在后坡的竹林里,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专门修建了个别致的小院落。三进的庭院围绕在竹海中,晨风下竹叶梭梭,带了清香扫过。令人心旷神怡。崔彰就喜欢这一口,凡是别致点的东西他都能憋首诗出来词不达意,程初很得意,虽然他一路埋怨我回来太早,不知道多玩几年太可惜,可能让崔彰作诗还是很有面子的事,摇头晃脑地一旁欣赏臭诗美景,仿佛他也是头次过来。这小子本事见长啊,不得不佩服。别说,粗人干雅事还真是有创意,整个院子的摆设全是就地取材,竹椅,竹桌,竹屋,竹……伴随了风势香味逐渐浓烈,剧烈,刺鼻,刺眼,好家伙,生化武器嘛。
“才来啊!没一个孝顺的!”炸雷般的嗓音由背后响起。猛地一下不适应,寒毛都竖立,不用抬头,扭身就拜,老爷子来了。
“叫我看,低个头没意思!”程老父子子模样变化不大,就是越发地香了。不是不看他,是实在睁不开眼睛,又不能闭眼抬头,这有点受罪。
我怀疑他用花露水洗过,不知道我没在家的时候他用什么手段敲诈的,一只手里还捏了半个素蛋,另一只手里端了个精制的蛐蛐罐子笑呵呵地看着我。
“程爷爷好,程爷爷万安,程爷爷……”
“留几句到坟上说。”老头朝拍一巴掌打断我,指指一圈竹椅,“都坐,那崔家的就别念诗了。你爷爷就念不好,到你这辈上也不会有出息,别学了那帮文人耍嘴皮子,当不了饭吃!”
“是,是。”崔彰含笑一揖,“您老教训得是,小子是迷恋这竹园美景,失态,失态了。”
“嗯。”程老爷子含笑点点头,又顷刻收了笑容,扭脸阴沉地盯了程初,“让你请的人呢?”
程初悄步后退,脚下换了结实的站法才一脸委屈地答话:“苏爷爷说……说……”
“老不死的爷爷说什么!”程老爷子凛然逼近一步,看身形,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