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敬玄仿佛想通了,没再追问。怀里取出个农学里的制度又去钻研。该请教时就请教,该质疑时就质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就当了我的面用细笔勾勒出来,觉得有必要改进的地方就写了批注拿来让我过目。一切事情做的很坦荡,没有丝毫藏针捏线的举动。
这点上我不得不佩服李同志的耐心,在担负了大量公务的情况下努力适应农学里的规章制度,一个月后就将制度通熟于胸,甚至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摸的清清楚楚。
偶尔和我提起某某新来的专家有什么什么特长如数家珍,连高老师在程家搞的荒坡治理项目都能说出所以然来,还问我有没有必要将高老师的综合开发成果用书面形式做一个完整的汇编加入到教材里面。
引狼入室。我忽然有种不妥。李敬玄的才干的确让我感受到压力,不光我,连刘仁轨也有点不适应,这家伙理解能力太强了。和刘仁轨的固执不同,李敬玄能随时随地的找寻出自己的错误,勇于认错,勇于改正。甚至同农学里职位最低的人交流时侯都能拉下脸来反省自己,这点我自认办不到,刘仁轨更没有这份勇气。有时候觉得自己真变成个多余的人,老刘也很快完成了他在高坡上瞭望的项目。
很被动啊,战略上的失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现在我和兰陵的样子。本以为这家伙来农学会按照传统文化人的思路将一切弄的一团糟,格格不入的东西会整理出来胡乱通报告状来给农学的进程制造障碍,我甚至连一些不合观点的东西都说出来故意想让李敬玄以为拿住把柄。一旦把事情闹起来烧到朝堂上就随心了,刘仁轨有办法在朝堂上收拾他。
可李敬玄根本没有这层举动,大方向里来了个萧规曹随,甚至一些不合理的细节还找我和老刘商量改进的措施,在提出自己的观点同时还注重收集别人的意见。通宵达旦的拟定新的措施。
可以这么说,我某些理念超前了,后世看似合理的地方放在唐朝就有点呆板,光听起来新鲜,可实行起来就显出弊病。但我的综合水平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解决办法,而刘仁轨则存了先行概念。认为我作为农学管理制度的创始人即便是有些弊端也是利大于弊,并不插手修改。也不提及,直到我拿出更好的方案为止。
李敬玄不同,他有能力将自己的想法和我超前的理念中和起来,然后在综合众人的意见让制度合理化,不但吸收了超前理念的优点还贴切了这年代的习惯,显的更完善。
小看李敬玄了,不光是我,连刘仁轨、兰陵都感觉到小李的非常之处,这让三个人都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人家不是来挑刺捣乱的,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和才华出众的工作能力逐渐征服了农学所有成员,就让我当时的话说对了,一拱手、一抱拳之间打由心底佩服。如今谁再敢说赶人李少监走?谁有脸起这个头?刘仁轨开不了这口,我也挑不来人家毛病,兰陵更没办法指责她嫂子的人跑来抢夺她手上的果实,就算李治在场都得赞以小李是个人才。
看了小李就仿佛看到他身后的武,要不说人家能当了皇帝呢,打打杀杀纂权的多了,可无论怎么去贬斥武则天,你不能不佩服人家的本事,光这识人、用人的手段就不是白给的,轻描淡写一个李敬玄就让刘仁轨七上八下,让兰陵坐卧不安,让我和傻逼一样。
“你就是太懒了,你若勤快点,那块比不上那个该死的李敬玄?”兰陵失算了,她觉得被自己嫂子摆了一道,作为上位者一般情况下就从不承认错误,把事情朝底下人推,显得不是自己无能,是底下人太懒惰。
“睁眼说瞎话,我那点比人家该死的李敬玄强了?我除了没把我婆娘休了另娶以外,别的地方能比上人家还真不多。”都有气,都埋怨,挽开袖子就能打,指了鼻子就开骂。俩人习惯了。
“谁叫你一开始撂权的?过年都过不好,一场雪都不下,明年打饥荒去!”
“这你找老天爷,我不管下雪。”这婆娘开始无理取闹了。
先找个防身的家伙放了跟前预备好,动起手我就吃亏,上去先抢她几下打懵了我好跑,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