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页

妈呀,没等颖扑过来赶紧给她搂住,硬硬推了一炕上,老四诧异颖的举动,见我拉着乱叫唤的颖直挣扎打眼色才知道闯祸,给孕妇大仙得罪了,连砸到地上的茶碗都没敢收拾,拉了二女仓皇逃命。

“活不成了!”颖腿脚发软,瘫了炕上。

可怜很,才得个无价之宝连热气都没见就鼓于一旦,茶碗很硬气,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风,仰八叉躺了的上断成几片。颖欲哭无泪,侧卧到枕头上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先是踢腾一阵,脚片子砸了炕上估计有点疼,又出溜下炕蹲了茶碗尸首旁捧起一片疼瘪个嘴心疼,着了一阵恼火得给瓷片恨恨砸了地上,叫道:“找老四算帐去!”

赶紧拉住,“碎了就碎了,茶碗嘛,可不敢算帐。”不是心疼老四,脾气上来,挺个大肚子不小心动了胎气就麻烦。又是搂又是抱,小心地安抚一阵才放回炕上。“你可生不了气,再金贵的东西也比不上肚里孩子,茶碗不是有四套嘛,再要一套就完了。”

颖绝望地点点头,摸了摸肚皮,“别气到孩子,别气到孩子……”自我催眠十来句,忽然仰头瘪嘴委屈道:“夫君,还是气,窝的。”

“你等下,我给你想办法。”这时候不能硬劝,孕妇内分泌本就和平时有差异,不随心时候就爱耍个脾气,更何况这一下砸了,没暴走已经算颖的涵养好。筐子里的针织品都倒炕上。将瓷瓷碗尸首一件件拾起来擦净在篮子里摆放好,笑道:“别急。有工匠会粘瓷器,一粘就和新的一样。”

“又骗妾身。”颖无奈地朝篮子里着了着,临了拿了片放手上伤心,“老四真是魔星。这才半天,怎么就落她手里了?您看这胎子白的,密实的,就是碎了比咱家用的好看。”

是好着,白腻的胎子和象牙一般质地,根本不是平时使用的瓷器能达到的密度。“你等等。”起身从案几上拿过个茶碗摔碎了拾个碎片回来两厢对比。发黄不说,胎子中间还夹杂微小的缝隙。说是瓷器,还达不到全瓷,有半陶的感觉。

这不对,吩咐丫鬟拿来个同样的越瓷瓶,敲碎了比较半晌,递给颖看。都是越窑的东西,若光表面上不同也罢,如今连胎子都变化这么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窑烧制的。同一工艺,同一温度,外表可能有差异,但由在不该有区别,和颖对望一眼,“这压根就不是一种东西。”

“反正比咱家的好。”颖没那么多想法,心里依旧怀念半个时辰前的高档货。

“别着急。”我挑个瓷片拿手巾包揣怀里,“你等着,我说不定给你找一套回来,就炕上歇好,不许找老四寻仇。”

颖不知所以地点点头,以为我在安慰她,唉声叹气爬炕里头伤心去了。出门跑厢房告诫老四、二女,尽量别出来给颖逮住话的,等我回来再说。兰陵绝对耍花招,今亏得老四给碗砸了,想想王家平时做广告的行径,家家送那么一点,也总是说多稀罕多贵重,广告做我头上了,骗瓜子去。

“我想要点煤炭。”门房还破例通报一次,兰陵正在家里鬼鬼祟祟地做针线,不知道她绣啥,有一针没一针地乱戳。装作没在意的样子,端了茶碗喝了口,“过些日子家里想学了人家盘个窑,从你这拉点煤回去烧。”

“窑?你烧什?”兰陵放下针线,怪异地打量我一阵,“你家不是有石灰窑,嘛,还盘什?”

“烧瓷器用。”说着掏了包裹的碎瓷片甩了过去,“就烧这种。”

兰陵迟疑地打开手巾,拿了青次碎片左右打量,笑了,“还真舍得呢,那么好的瓷器都敢摔了看胎子,这才出了四件,就朝你手上殁了一件,怪不得别人传你败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