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兰陵正安稳地坐了喝茶,不过能从表情上看出她在心里笑,以前也罢了,还都现打的活物,今天身体不适,随手拿了她家快风干的野味朝我扔了几只,颖以前也不太看,今天竟然检查得仔细。一个饶有兴致地看戏,一个和我讨论生物学上不该出现的bug,二女站藏颖身后笑得歪倒,我一幅不屑解释的孤傲气势,很无理。
还好,兰陵捎来的海货转移了颖的话题,硬邦邦的海参在不屈不挠的干鱿鱼敲起来有金属狂潮的感觉,干贝,干虾仁,我闻起来咸腥,用兰陵的话说就是臭气。
吃这些东西有讲究,小时候家里过年见大人炮制过,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回忆回忆,不过做法倒随手就来,而且是内陆口味的海鲜做法;说实话,过于港粤式的菜肴就连我这种曾经跑遍大江南北的吃货也不习惯,更不要说到了曲江就当海的几位女士。
鱿鱼海参,没有现成的碱面,就得靠温水加几滴油来硬拔,一天难以凑效,先慢慢泡了去,不过虾仁干贝就容易多了。温水过一遍就能用,温汤监高价购买的青菜开水里捞一下,葱姜温油下锅出了香气,下泡好的虾仁和青菜翻炒几下,一点点藕粉起锅时挂欠……黑糊糊!
“什么菜?”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兰陵在跟前也不好说,皱眉问了下,见我拉长个脸不吭声,有眼色地闭嘴了。
兰陵有过教训,幸灾乐祸朝我过个眼神,和颖小菜果脯吃得开心,一筷子都不动那团不明物体;二女坐我跟前等我先行,看来她勇气有待提升;我尴尬地吃也不是,不吃更说不过去,该死的藕粉见了下了铁锅怎么就变黑呢?这年代也没个洋芋粉、红苕粉的,人丢大了。
其实味道还说得过去,闭了眼睛吃的话。竟依稀有当年五一饭店的韵味。二女见我没有毒发身亡,学我样子夹了个虾仁小心地用牙齿碰了碰,回味下牙齿沾上的味道,还喜眉笑眼朝我点点头,还没蚕豆大的虾仁硬是吃了几十下……
“还行吧?”
颖和兰陵点点头,“是这么个味道。”
又没吃!我问二女呢,她俩跑出来客气什么。俩人见我面色有异,尴尬地对望一眼,颖小心翼翼地伸筷子夹了个不知道是什么,飞快地放嘴里咽下去。慌乱中还点点头,表示鲜美;兰陵瞪我眼,学了颖的样子重复一遍,皱眉满意点头,狂灌两口茶下去,然后和颖找了个我难以理解的话题再不中断,直到饭局结束。
失败啊,鱿鱼海参就免了吧。从二女的表情看,这些东西的确不合她们的口味,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幸亏我不是粤菜厨子,要不穿越过来非得饿死不可。委屈了,我开始同情出海的那么些内陆年轻人,不知道他们在海上吃什么。这都一年半时间毫无音讯了,会不会因为吃海鲜吃得鸡犬不留?
可能性极大,可怜我家的五千贯就这么打了水漂,当时什么都考虑进去了,就是没考虑饮食问题,这太让人伤心了。
除了家里五千贯的安危,秦钰什么时候回京成了我最关心的呈,秦夫人初六上就赶来找颖拉家常,顺便提到冬季大雪封了秦岭山,同剑南的军报都断了等等,还得等春后冰雪消融,算算时间,一个月都够呛。
秦夫人这个年过得辛苦,颖三番五次解劝收效甚微,领了秦家的小子寺庙道观满京城能祷告的地方都跑遍了,若不是颖拦着,估计一口气能窜了法门寺去,程初对这个堂姐的行为表示不解,老爷们迟回来几天就这么样子发飙的话,往后谁还敢出门?
“你少说几句,大家都操心。”从秦钰来信的日子计算,若是赶早启程的话,应该能在年前回来,除非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军报又递不过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这边还一抹黑。
程初满不在乎,“爷爷出征几年了,俺也没和秦夫人一般哭天抹泪的,嗣业那是命好,小弟倒情愿出门毫无音讯个十年八载,怎么就没人让咱兄弟出去呢?”
“让你出去干啥?除了吃得比人多,你还有哪点和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