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时间仿佛凝结了,可能是我看得太专注,太投入,紊乱的呼吸打乱了兰陵睡梦中的节奏,胸口起伏一阵,幽幽转醒。
眼睛仍旧闭着,梦呓般地问道:“多久了?”
“还早,睡到天黑再叫你。”阻止她的动作,捏了捏毯角,“我跟前守着。”
“嗯。”兰陵探出手来朝我脸上摸索一阵,“大劲过去了,现在光是饿。”
可怜的,堂堂长公主说出这话,造孽啊。热茶,点心,半卧了软椅上不睁眼等我朝她嘴里塞,“就这么过三五年日子……”
“想得美。”扶了兰陵脑袋喂了口茶,“一年就能屠宰,三五年糟蹋不少粮食。”
兰陵歪嘴一笑,“就这么好,一年也行。”
“好了,若是缓过劲赶紧回去休息两天。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这么一来越发成女鬼了。”见兰陵垫了饥又打算朝装死,伸手给她眼睛掰开,“我送你。”
“少送。”兰陵将我手打开,“话没掰扯清楚,朝家里一送再不来了吧?”
“大姐,你得讲理,光挑我一人错就过分了。”遗传工程过程复杂,有力无心酿成大祸的例子比较常见,可如今有心无力就得探究一下责任,男人应该多承担点我不反对,可不能什么都朝男方身上推。
“嗯。”兰陵意识到问题的根源,认真地点点头,“这个事说起来也怪我,是这,往后你每天朝我家里来一趟,这边吃了住了,妾身都给郎君……”
“停!周医生精心饲养的种马种牛也没舍得这么用过。咱是人,咱得照人的路数来。”
“是么,妾身可没厌烦呢,郎君这话说得伤人心了。”兰陵朝我跟前凑了凑,“那您说说,既然要分摊责任,您是不是也得把心尽到呢?”
“这么一来就没意思了。是不是这话?”本来就是老少咸宜育教于乐为一体的趣味活动,如今一功利化,难免兴致大减。
兰陵被我问笑了,今个头一次笑,看得舒心。“打几年就在南边置办了地产,到现在都没用上,可够闹心的。”
“我咋不知道?”南边的地产,没听她说过。“南边干啥?”
“生养啊,叫妾身在长安生么?”白了一眼,探头朝门口看了看,“膝下无子,兄妹们都劝我抱养一个,到底不如自己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