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主义,政府部门来说无可厚非,可作为科研机构就不能这么死板。太多的巧合,节外生枝的科研成果太多,指东打西,不经意的偶然发现一直在改变这个星球。“和播种一样,谁也不知道哪颗种子注定要发芽,但不播下去,就不可能收获满仓粮食。这项目只不过是个开始,发不发芽没人能打包票,重要的是我们在朝仓满鱼肥的方向迈进第一步。学监觉得呢?”
“仓满鱼肥……”刘仁轨点点头,“少监的比喻很恰当,比上次那个天道酬勤要合理。”
“这个在下保留意见,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如果学监认为这个计划有助于农学往后的发展,按季节看,也应该尽快筹备了。”刘仁轨的死板表情让我拿不住他心里想什么,“若需要的话,在下可以直接将这个企划从农学的经费里分割出来。直接要求内府上另外调拨启动资金,成与不成都由在下一力承担。”不想再和老刘纠缠,我能负责得起。
“如果能让内府另外调拨资金更好,却不需要少监一力承担。”刘仁轨把文书收了起来,“既然这样,就先从学院的费用里挪用,即刻动手吧,不要耽误。内府那边我会去打擂台,尽量让农学里宽裕些。”
没多余的寒暄。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没有电影里握手热泪盈眶喊“同志”的场面,相互拱拱手各忙各的。不是一路人,和刘仁轨之间的共识永远是昙花一现,他对我抱有不现实的期望,我对他不抱希望。
“不至于这么样子。”兰陵不喜欢刘仁轨,却也不喜欢我讲刘仁轨坏话,“我庆幸呢,你俩不在朝堂相遇是国家之福,你好端端个人怎么老对人家存偏见?”
“偏见么?我老觉得这家伙是个道貌岸然的投机分子。”刘仁轨的所作所为,前后联想起来和他的形象相符,可老觉得这家伙不地道,至于怎么不地道了却说不上来。要不是李义府弄臭了名声,我到真的希望和老李一起交流交流和刘仁轨打擂台的心得。“我俩之间没多大的厉害冲突,就事情上也没有因为分歧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这不能证明我俩就能长久的和平相处下去。”
“没个理由。”兰陵看看我,思索片刻,“你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好勇斗狠之辈,别人只要不撞上你,你没理由成这个样子。怎么一说起刘仁轨你就变了个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兰陵说得没错,我这个人生性懒散,不是那种好斗的性子,人家老刘工作上兢兢业业,就算是和我人生观相左,我也没理由就给人恨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为啥,很奇怪啊。是不是最近咱俩那啥的有点频繁,我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去!”兰陵佯怒朝我砸了一拳,“和我扯什么关系,你家可俩婆娘呢。你心态要摆正,刘仁轨虽说有点不招人喜欢,可终究是个能臣。论能力,他不在你之下,你不是常说要体谅别人,凡事站别人立场想想的么?”
“没错啊。”我拍拍脑袋,“可我搞不清楚他意图,我站他立场上想的和他真正的想法估计不相同。你知道,那家伙的思维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这就对了,证明人家比你高明。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你背后说人家坏话的意图是什么?我站你立场都想不明白,你是想给人家撵走重新换个学监呢,还是想给他搞臭了泄愤?若是说你想坐学监的位置,我都不相信。”
“看,你这么一说我都糊涂了。”我为什么呢?头一次干这么莫名其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觉得有看心理医生的必要,难道一个大好青年就平白无故的心理变态?“你说我是为啥?弄不好我有毛病了。”
兰陵和我背靠背想了许久,我自我反省了几百次都没结果。“护短!”兰陵先开口了,“怎么就把你这个劣根忘记了,你这人为自己不争不抢,可一旦身边人有了事,马上变得疯狗一样。”
“乱比喻啥?你才疯狗。”我不满地推了兰陵一把,护短就护短,和疯狗有啥关系。“和护短能扯啥关系?老刘又没惹我家人。”
“他是没惹你家人,可你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碍农学的发展。”兰陵说完后还确实地点点头,“就是这个了,没错。”